睁开眼睛后,才发现段若尘正我亲吻着我的脸颊,一抬头,又发觉身上正盖了件毛毯。
“吵醒你了?”见我醒来,他开心地笑了起来,“以后得回房间睡,天气渐冷了,小心着了凉。”
“屋子里还算温暖,不会冷到。”我揉了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公司事不多吗?”
“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就回家来看看你这只懒猫了。”段若尘搂过我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不老实地抚上我的小腹,边抚摸着边问着我,“慎儿,我今儿在网上浏览了一下,说女人怀了宝宝后,有的人会呕吐得厉害,有的人却是像你这么嗜睡,莫不是这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了吧?”
“去你的,我们才结婚多久?都怪你晚上不懂节制来着,这会儿竟骂我懒猫。”我讪讪地开口,想打开段若尘的手,双手却被他牢牢地固定在一只手中,他另一只手又顺势而上,一路攀升,直到抚上我的胸口。
“那我们还得努力些才行。”段若尘说完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又上下其手地扯开了我身上的衣物。
“段若尘,不要,我饿--”
“我也饿,你先喂饱了我,我再喂饱你,如何?”
“不要,混蛋,唔--”
一分钟后,我的衣衫尽褪,段若尘的双手在我身上游离着,我想挣扎,想想又放弃了,夫妻之间不是本该如此吗?他需求着,我给予着。
第二天清晨,我突然被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惊醒,待艰难地睁开眼睛,见客厅里东西乱飞一气。
“若尘,你怎么了?”我慌忙起身,跑到房间门口,见段若尘正像只暴怒的狮子,逮着什么东西就砸,遂惊慌地问道。
这好像自我认识他以来,第一次见他发火来着,只是不明白他昨晚还好好的,为何一大清早竟发这么大的火。
段若尘没有理会我,依旧没有停下来,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已被他砸完了,他见已无东西可以下手,这才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被他砸坏的桌椅和碎渣,蹲坐在他的身边,缓缓抚上他皱着眉头的额头,“可以同我说说吗?”
“不用你管。”段若尘一把推开我,我重心失衡,头碰在一旁倒地的椅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慎儿,你要不要紧。”段若赶紧上前查看着我的头部,“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推你的。”
“没关系,是我没有坐稳才对。”我咧着嘴朝段若尘傻笑着。
“慎儿--”段若尘突然将我搂入怀中,一个劲地道着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我会对你更加内疚的。”
“若尘!”我从他怀中挣脱开,认真地看着他,“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如果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只求你不要这么折腾自己。”
段若尘嘴唇动了几下,犹豫了几秒后,说道:“不,你没有做错,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朝你乱发火的。”
我心下黯然,他这分明是不愿意对我说出他真正发火的原因。
我隐隐感觉到事情的表面并不是这么简单,因为至那以后,段若尘经常会以开会、加班为由,回家也不那么早了,有时候竟然深更半夜才回到家中,我有疑问,但是又觉得对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便装作并不在乎他的晚归。
在我们结婚的第二个月,也就是这年的十月份,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段若尘当着我的面发了第二次火,只是这次发火的对象却是我,也算是他朝我发的第一次火吧!
这次他不是砸东西,而是直接把一盒药砸在了我的身上,接着爬上床,一把将我的被子掀开,指着砸到我面前的那盒药,大声对我吼道:“叶慎儿,你就那么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吗?呵呵,从结婚的第一天起,你就准备好了避孕药?亏我整日心心念念地数着日子,数着我们哪一天会有新的生命到来,你倒好,真接断绝了我的念想。”
我总算明白了段若尘这段时间一直别扭的真正原因了,我轻吁了一口气,想同他解释,却一时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的确,在我的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排斥生孩子的,只是,他误会了,我并不是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只是我还没有做好要孩子的准备。
“若尘,我们谈谈。”我坐起了身,握着段若尘的手,轻声对他说道:“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瞒着你吃避孕药的,我只是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而已,我想着我还年轻,更应该以事业为重。”
“可是你嫁给我了,你只需要谨守本份,做我段若尘的太太,为我生儿育女就好,根本就不需要出去抛头露面,我说过,没有必要,我有能力养活你,我有能力让你过上所有女人都想要过的日子。”
“可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享乐主义者,我需要创造自身的能力和价值,哪怕是在外面撞得头破血流,回家朝你诉苦撒娇,也不愿意这样整天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
我索性把这些天来的幽怨和盘托出,我认为夫妻之间,最基本的就应该坦诚相待,既然我偷吃避孕药的事情被他发现了,那么其它的事,我也就不想搁在心里了。
“可是慎儿,我若不能给你最好的,定会于心不安!”
“若尘,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迫切地想要孩子,可是你真那么需要,我以后不吃药就是,可是你也考虑一下如果没有孩子之前,我还是出去找工作,好不好?”
“慎儿,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何那么迫切地想要一个孩子的原因,一来,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俩的孩子,和任何人都不相关,它只属于我们的;二来,我想着我母亲一直不待见你,若她知道你有了孩子,一定会非常开心的,都说隔代亲了,说不定到那时个,她也不再会反对我们了。”
“若尘,你认为孩子的作用就是这些吗?”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段时间我比结婚前清静了许多,段母也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了,就算是她再反对我们结婚,如今我们木已成舟,想来她也只能顺水推舟了吧!不至于还需要用孩子来维护我们的婚姻。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想着我们迟早都会要孩子的,对不对?你想想,儿女绕膝,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段若尘眼神有些恍惚,似乎还有些难言之隐。
“如果你喜欢,那么我们就要吧!”我强忍着心里的酸楚,笑着对段若尘道,“不过说明上说,需要停药一阵子才行……”
“慎儿--”段若尘哪里等我解释,他突然地在我的脸颊,身上疯狂地吻了起来……
这次吃药事件,以他的怒火和我的妥协与隐忍暂时告一断落,我继续过着金丝雀一样的生活,段若尘则继续每日朝九晚五地上下班。
自从那日我们讨论有关于生孩子之事后,我当着他的面将避孕药扔到的垃圾筒里,开始了身体的待孕模式,段若尘时常会给我熬各种容易受孕的汤药,只是一个月过去了,我肚子不但依然没有动静,而且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段若尘以为我是因为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压力太大,才会瘦下来的,所以他一边安慰我,一方面不辞劳苦地继续在厨房熬着汤药,另一方面在晚上更加勤奋,每次他神清气爽地出门上班时,我却躺在床上继续昏睡。
又这么持续了半个月后,段若尘回家的时间渐又迟了许多,有时候甚至到深夜才回到家中,我并未在意,故也没有去质问他。
只是突然有一天,我洗衣服时,发现他的白衬衣衣领上竟有一个红色的唇印,我看着那唇印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一笑了之,在外应酬的男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吧!
陈琛的身上也经常会有莫名其妙的口红印,他曾经同我说过,男人在外面很多的身不由已,只要男人的心里依然有女人,没有做对不起女人的事情,女人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是聪明的女人。
陈琛对我说这些的时候,我还没有和司徒允哲谈恋爱,自然无法理解男人这种心理,总觉得这绝对是我不能忍受之事,现在想来,或许陈琛早就有先见之明,他知道我的性子太过刚烈,将来碰到这种事情,定然不能接受,才有意无意地提起来的。
由一枚红唇印引发陈琛多年前对我的提醒,对我还是有着很大的启发的,一开始我以为我看到那枚唇印后,第一反应是我会心痛、会嫉妒、会愤怒不已,可是这些情绪全都不曾发生,我突然对我的想法感到不解,继而恐慌起来,我到底爱过段若尘吗?哪怕是一点点。
答案是应该有的吧!否则我们的婚后生活为何会这般的和谐融洽呢?可是既然是有爱的,我又为何一点醋意也没有呢?
我随即拿起那件衬衣,木然地搓着,好像是在搓着别人的衣服般,只是衣服还没有搓干净,家里就响起了清澈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