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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希望

马大爷是没有解放鞋的,但马大爷的儿子,马强却有两双。 马婶子疼儿子,马强不仅有解放鞋,还有白帆鞋和结婚时买的黑皮鞋,那黑皮鞋被擦的油光锃亮地摆在大衣柜顶上,平时时不时拿出来看看,擦擦鞋油保养一下,压根舍不得穿。 正好保卫科的人到了,苏维民不顾马强媳妇儿的阻拦,直接一挥手:“先把马强带回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马强媳妇终于慌了,她张开双臂挡在马强面前:“我们强子做什么了?你们就要抓他,你们都说是强子打了爸,你们看见了么?就在这胡说八道?” 保卫科有些迟疑。 这小媳妇儿可是怀着孩子的,他们要是没轻没重的,万一再伤着人可怎么办? 苏维民却依旧强势:“我在屋子里已经查看过了,很有些可疑,如果你不让我们带回去询问的话,那我就只能去找公安同志们过来了,你公爹如今情况很糟糕,万一出个好歹,那就是一条人命,如果你再这么妨碍下去,就连你一块儿带回去。” 说着,他招呼保卫科同志:“带走。” 马强媳妇还想闹,但却怕的厉害,连肚子都有些抽疼,她虽然泼辣,但真没见过多少市面,这会儿连挡在马强面前都是在强撑着。 “同志,你还是让开吧,我们带回去也不会做什么,只是询问一些事情罢了。”保卫科的同志们靠近马强,最前头那个人甚至还劝起了马强媳妇:“要是真通知了公安同志,马强同志就算没打人,进去这一遭,名声上也不好听了,你说是不?” 马强媳妇动摇了:“你们真不会打他?” “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没有权利打他的。”保卫科同志佯怒。 马强媳妇这才卸了劲,让开一步,任由保卫科的同志带着去了保卫室,而马强媳妇则十分不放心的跟着后面一起去了,倒是马强,到现在才仿佛突然醒了过来,招呼自家媳妇:“你别跟着了,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行。” “不成,我得看着他们才行。”马强媳妇咬牙。 “没事,咱厂里什么作风我还是知道的,不至于受伤。”但一点小罪肯定是要受的。 马强媳妇鼻子一酸,眼泪都要下来了:“你也别隐瞒什么,实话实说就行,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马强笑笑没说话。 保卫科的同志带着马强很快离开了职工小楼。 马家出了这一遭事,整个小楼这一夜都没睡好,家家户户都躺在床上夜聊,所有人都在好奇,马强为什么突然会打马大爷,还打的这么狠,下这种死手。 “肯定老马这个人管不住裤腰带,半夜偷偷出去被马强给抓住了,他年轻的时候就跟他媳妇关系不好,三天一大吵,十天打一架,后来老马腿出了毛病,这脾气才算是沉下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动手打人啊。” “你们男人就会原谅男人,要我说啊,要真是老马在外头胡搞 , ?, 挨的不冤枉。” “欸,你说你这人,说说就没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老马为马强也算是巴心巴肝了吧,他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该背后找老马好好谈谈,这都抱孙子的人了,再搞这些事有意思么?好好一个家庭,闹的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不值得。” “话是这么说,但小伙子嘛,性情中人,一时愤怒也是有的。” “你看你,你还说我男人就会原谅男人呢,你不也原谅了嘛。”男人抱怨。 女人赶紧安慰:“我这不是顺着你说话嘛。” 男人气呼呼地翻了个身,捞起被子蒙住头:“不说了,睡觉。” 这样的对话,这一晚上在楼里家家户户都在上演,不过有些人家是向着马强说话,说马大爷年轻的时候不是东西,也怪不得马强长大了对他不尊敬,有些人家则是觉得马强忤逆,马大爷年轻时候再不好,在马强结婚这件事上,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而这一夜,苏家的老两口却压根没睡。 罗玉秀在医院陪了一夜,一直到早上马大爷都没醒,苏维民则泡在保卫科了。 起初马强什么都不说,到了最后,抗不过心理压力,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全招了,老马头上的伤确实是他打的,但是在他打之前,老马的头就已经破了。 他半夜起夜,看见马大爷爬窗户进家门,两个人就吵了起来。 由于马大爷年轻时候过于风流,后来腿瘸了便收敛了,但当年的事依旧深藏在马强的心里,他和马大爷吵了几句,结果马大爷却脾气很恶劣地反驳,这一下子就勾起了马强不好的童年回忆,激动之下,两个人撕打了起来,马大爷也好像受了刺激一样,随手抄起小板凳想要砸他,结

果被马强接住反手一扔,就这么凑巧,直接砸到了马大爷的伤处,原本就伤情严重的太阳穴,瞬间血流如注,而马大爷也瞬间倒地。 也就是这时候,马婶子和他媳妇从房里出来了。 两个女同志看着父子俩对峙的场面,立刻就误会了,以为马大爷这样就是被马强给打的,马强也舍不得马婶子伤心,就将事情给认下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苏维民居然会发现窗台上的脚印,以及苏维民的大儿媳妇,在回来的路上还撞了个满头鲜血的人,这样几番凑巧,直接叫马强再也坚持不住,只好和盘突出。 只是…… 马强的供述虽然解开了一些疑惑,却也产生了更多的疑点。 “你说……大嫂撞得人会是马大爷么?” 苏卫清摇摇头:“谁知道呢?” 虽然心里已经认定了,但证据不足,有些话也不能乱说的。 “要是查到最后,马大爷真是出去找姘头,那才叫闹了笑话呢。”黎善叹息:“我就怕打草惊蛇,许新兰的事还没有个定论,今年的事儿可真是多啊。” 苏卫清揽住她的肩膀,揉了两下表示安抚:“这些年草木皆兵的,大家伙儿也习惯了,而且出了马大爷这个事也好,好歹给咱们一个调 查的借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嘛。” 黎善:“……” “你现在说话真是一套一套的。” 难道这就是学习的威力? 说起来当初系统怎么没给她这样的学习机会? 这也太双标了吧,她当初每天都在辛苦做任务欸。 苏卫清也觉得自己脑子里终于有了点东西,如今又听到黎善夸奖,顿时整个人都嘚瑟起来:“那是,我最近可是看了不少,还写了好几个章送去省报,说不定都能刊登上呢。” “你一定能行。”黎善很真诚地看着苏卫清的眼睛说道。 以前苏卫清没有系统的时候,都能往报社寄章,现在他在系统中有名师教导,写出来的章更加言之有物,报社若是看不上眼,那才叫奇怪呢。 苏卫清见黎善这么相信自己,顿时感动极了。 也顾不得是在客厅里,抬手就将黎善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从小到大,父母虽然疼爱他,但对他的评价永远都是‘不着调’、‘懒汉’、‘怕苦怕累’,只有黎善同志……哪怕起初是他厚着脸皮主动接近对方,但她能在别人那些不好的评价后,还选择嫁给他,就足以让他感到庆幸。 所以他必须努力学习。 努力到以后哪怕不上班,也能凭借写章养活她,还有未来的孩子才行。 苏卫清下定决心,立刻松开手回房间努力学习去了,倒是黎善一脸懵的看着苏卫清那变化莫测的脸,又目送他回了房间,直到耳边传来系统的解释,才忍不住地笑弯了腰。 这几天老两口都在为了马家的事奔忙。 这会儿苏卫清也回房间看了,黎善想了想,干脆进厨房舀了点面,打算做点儿猫耳朵,这种零食简单易制作,原材料也只有面粉和红糖,要说废,也就废点儿油,但一家子全是工人,偶尔奢侈的吃点儿猫耳朵也很正常。 正好等会儿吴梨会将两个孩子送过,炸点猫耳朵哄孩子。 说干就干,黎善立即进了厨房,舀面揉面,醒面,等吴梨过来的时候,黎善已经准备开火炸了,吴梨一看,立即换上围裙:“我来炸,你就别干这活儿了,你那手是拿笔杆子的手,可不能被油点子给溅到了。” 黎善被吴梨从灶台前推开,只好无奈地问道:“你单位今天不是忙么?” “嗐,我来的早,这不是还有半小时才上班嘛,我炸快点儿,炸完了正好走。”说着就伸手悬空感受了一下油温,麻利的将第一锅猫耳朵倒进了油锅里,又转身拿刀将剩下的面团切成薄片,嘴里还不停歇:“欸,黎善,你知道老马家的后续么?” “我还真不知道。”黎善摇头。 虽然住楼上楼下,但这些天小楼里一片安静,她也是纳了闷,那么大的事就没信儿了? “我跟你说,楼下那马大爷,可摊上大事儿了,我听说他脑门子不是马强给打的,是他出去偷小媳妇儿,被人家男人捉住了给砸的。”吴梨说起八卦,也是一脸眉飞色舞的样子。 黎善:“……” 难道吴梨撞得不是老马? “真的假的?” “真的!现在全厂都在猜测马大爷偷的是哪家的小媳妇儿呢。” 吴梨说到这里, ‘’“15, 都进了药厂了,还跟一个老头勾勾搭搭,那马大爷也不是什么能干人,何必呢?”<

> 她还是觉得,女人就该找个自己喜欢的,能够包容她,理解她的男人。 否则婚姻不幸福,只能在外面找慰藉,那无论是良心上,还是道德上,都叫人没办法接受的。 “那厂里结婚的小媳妇可太多了,这总不能挨家挨户的找吧。”黎善还是觉得不可能,不是她看不起老马,实在是就算小媳妇喜欢年长的男人,那目光也该放在她公爹苏维民身上,作为老牌男主,他的魅力在中年男人中还是很强的,哪怕和杨厂长站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更有风度。 “这种事怎么可能声张,但我看保卫科的天天进进出出,怕是真有其事呢。” 黎善顿时无语。 感情说了半天全是猜测啊,她还以为下棺定论了呢。 不过她也没有反驳,而是问起了马大爷:“马大爷现在好些了么?清醒了没有。” “说是醒过来了,但是反应有点迟钝,这一下子打的挺狠啊。” 吴梨无奈摇头:“我听人说,他们打算送马大爷去省城大医院看看,要是还是不行的话,就只能办内退了。”这样的身体也没办法继续当工人,倒不如从现在开始退休呢。 药厂又没有工作给儿女的惯例,马大爷这份工作没了,就是真没了。 马强是靠结婚留的城,本身自己是没工作的,他妻子倒是在棉纺厂里做临时工,只剩下马婶子,她是厂里食堂的洗菜工,这份工作是不用考试的,多数是由厂里的困难工人同志家属组成。 一旦马大爷不在厂里上班,马婶子就不属于厂里的困难同志家属,而且马大爷一旦退休,厂里的房子肯定是要收回来的,到时候马大爷一家何去何从,谁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以后老马家会去哪儿。”黎善叹息,好好的一个家庭,就因为一时冲动给毁了。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马大爷在老家还有个瞎眼老娘呢。” 黎善惊奇:“这你都知道?” 到底谁是药厂人啊! “嗐,我们那栋楼里最近风声大呢,我就跟着听了一耳朵。”吴梨一脸谦虚地摆摆手,继续说道:“不过他那个瞎眼老娘据说就马大爷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了,马大爷也没回过老家,也不晓得是为什么事,据说当年母子两个闹崩掉了。” 黎善心里不由一动:“哦?还有这事?” 合格的捧哏让吴梨谈兴更足,立即将自己这些日子听到的八卦告诉黎善:“我听说啊,好像马大爷的亲爸去那边了。”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闽省的方向,又用手指比了两个数字:“这个年份去的。” 黎善看了那 手指比的年份, 下意识的撇了一眼吴梨, 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只讲这个消息当成八卦来讲。 而黎善却想着,到底是谁放出的这个消息。 怎么感觉……有人刻意将他们的视线往马大爷身上引呢? 马大爷这边刚出事,就有人说他亲爸去了对岸,就如今这个形势,他这种父亲在对岸的孩子,肯定最容易被人怀疑,若真有人用这件事转移视线,那可就真该死了。 吴梨又下了一锅猫耳朵。 又说道:“对了,我还碰见卫海他们所所长的老婆,那个叫许新兰的,我在河边上碰到的,她沿着河边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试探着朝湖里伸脚,看的我吓死了,以为要跳河呢。” “你碰见许新兰了?”黎善的语气瞬间严肃。 吴梨吓了一跳:“你突然这么大声音做什么哦,我以为她要跳河,就拉了一把,她跟水鬼迷了眼似的,我一拉就醒过来了,后来也不说要跳湖了。” “那她有没有说些什么?”难不成许新兰想利用吴梨接近苏家? “她倒是没说什么,就说她孙子的事了,哎,也是个可怜人,不过也是没办法,羊癫疯这种病,我就没见有好了的,我也跟她说了我以前见过的羊癫疯,只要好好养,以后结婚生孩子一点儿都不耽误。” “癫痫是有遗传几率的。”黎善悠悠地看向吴梨。 吴梨对她眨眨眼:“啊?我不知道啊。” 她看她娘家胡同那个羊癫疯养的孩子,挺正常的呀。 “那也有可能是运气好。” 当然,也有可能那个患者的癫痫本身就不严重,所以生下的孩子才显得正常。 “她还说了什么?” “有什么说的,她又不认识我,不过我见她倒是挺高兴的,一脸笑嘻嘻地就走了,嘴里还念叨着要给孙子去买肉吃呢,恐怕也是想开了吧。” 黎善:“……”竟然什么都没说么? “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太多。”吴梨翻了个白眼,继续回去将剩下的

猫耳朵都给炸了。 炸完了洗了个手,才蹭了点黎善的雪花膏,弄的香喷喷的,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快到了,这才忙不迭地赶紧跑了,而黎善还是有些怀疑人生。 苏卫清听了也有些想不通。 夫妻俩坐了好一会儿,最后却是连个小娃娃给了他们答案。 苏城和苏军两个人一起在客厅里面玩,不知怎么的,说起了上次的张聪,苏军手里拿着苏卫清新折的纸青蛙:“……下次我见到张聪哥哥,就把这个纸青蛙送给他。” “怎么,你不喜欢么?”苏城意外地看向弟弟。 苏军多么宝贝这个纸青蛙,他比谁都清楚。 虽然吴梨阿姨对他们很好,但是,她只会给他们做饭,洗衣服,却很少陪他们一起玩,跟别说给他们做一些小孩子能玩的玩具了,他们的每一个玩具,都是小叔自己做了,然后随手塞给他们的。 所以纸青蛙是苏军的大宝贝, 平时就连他都得询问后才能玩一玩。 苏军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叫苏城十分的意外。 “喜欢啊,可是张聪哥哥一个玩具都没有,好可怜啊。”苏军如今说话也比之前分清许多,虽然有些字还有些变了音,但已经能够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可是你也只有一个纸青蛙呀。” “我还有哥哥呢。”纸青蛙怎么比的上哥哥? 苏城顿时如喝了蜜水一般高兴,伸手揉揉苏军的脑袋:“那咱们见到张聪也多夸夸他,他说他爷爷奶奶从来不夸他呢,上次你说他厉害,他瞧着可高兴了。” “嗯!”苏军重重点头。 而房间里的小夫妻俩,此时也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 “你说……” 半晌后,黎善开了口:“会不会因为大嫂那句话?” 正因为所有人见到许新兰,都告诉许新兰张聪病情多么严重,多么难以医治,所以许新兰才会越来越绝望,越来越偏激,而吴梨那句随口的安慰,却成了许新兰心里的一根救生绳。 瞧,有人得了癫痫,也娶妻生子了。 所以她的孙子,也是正常人不是么? 这一刻的希望,又给了许新兰无尽的希望。 “但这也不代表她就放弃那种特效药了。” 虽然那种特效药,他们整个药厂的人都没听说过,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世上真的会有癫痫特效药么? 该不会是有人杜撰出来骗许新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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