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村庄近在眼前,众人一个个都露出了笑脸,出门在外,在哪都没有家里安全。
而走在人群前的羽麟,心里也另有一番感受。
十来年了,离开这个村庄已经十来年了,这个远离都市的小村庄,在夜幕里依然那么的宁静。
想想被师父派来的那天,记得也是一个晚上,与今天的场景,还真有几分相似,都是大晚上匆匆而来,目的地都是庄中的张家,并且都是为了驱邪而来。
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一个呆在山里的孩子,每天除了打坐、参禅、以及采药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偶尔与师父拌几句嘴,耍几下孩子脾气。
小的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好好的看一看,痛快的玩一玩。与师父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就是这句话。
那时候师父听后,只是笑而不语。而他呢,则是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想想一出大山,将是一个全新的生活,不必那么无聊的打坐、参禅、采药,还有与师父拌嘴。
说到拌嘴,师父的音容笑貌,顿时就会出现在眼前。
他的平静的心,紧跟着颤了一下,一股重重的酸楚,像一池被激起的泉水,荡漾着无数的波纹。
去张家驱邪,不知是契机,还是命运早已安排,让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虽然张家所处之地,只是一个小村庄,但是这是他下山的第一站,值得牢记与纪念。
他的梦想是实现了,可是第一次下山师父就没了,他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即使再会些道术,也无论如何担不起驱邪的重任。这些常理是个成年人都懂,何况一个古稀的老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原来,他只是想满足一个孩子的愿望。如果不是每次与师父吵架时,他都要下山,那次师父或许就不会下山,毕竟年纪大的人,都不愿意外出,怕的就是回不来。
想起种种的过往,他的心在抽泣,在滴血。
……
而紧跟在后面的二爷张兆轩,突然感觉到了异样,于是走上前,小声问道:“羽麟师父,你怎么了?”
闻言,羽麟收慑心神,收起刚才触动的心情。
“没什么?就是感触十多年来,这村庄没有什么变化。”
“呵呵……”二爷张兆轩笑了笑:“羽麟师父,你常年呆在山中有所不知,这村庄不如城市,人口不流通,基建不完善,百年不变都很正常,别说是十年了。”
羽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真的体会到什么是朴实的乡村生活。
两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就进入了宁静的村庄。
村庄有几户都养着狗,听到庄中有陌生人走动,顿时传来几声犬吠,也使得宁静的村庄,不再那么宁静。
听到狗吠声,二爷张兆轩与同行的下人,心里更加踏实多了。人就是这样,越是幽静的时刻,越是让人害怕,好在身旁有很多人,再加上是自己的庄子,心里的恐惧也就打了折扣。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很快来到了张家大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上下两端布有三排大铁钉,中间有两对虎鼻铜环,被檐下的灯笼照的,出金光闪闪的光芒。
二爷张兆轩指了指前门,笑道:“羽麟师父,到了!”
羽麟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到了,因为这已不是他第一次来了。
“我去开门!”说着,二爷张兆轩就要走过去。
而这时候,羽麟突然走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顿时让二爷张兆轩很是不解,自己为了表示尊重,才屈尊去为他开门。而羽麟为什么挡住自己,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羽麟师父,您这是干什么?为何挡住我去开门?”
羽麟对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转过身,用一双凝视的目光扫着大门口。
看着他这怪异的举动,二爷张兆轩大气不敢喘,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而跟在他后面的下人,则睁着一双眼睛,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表情充满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