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土坯房的窗户上,折射出些许黄光,光线细弱朦胧,像是覆盖了一层霜斑。
那是因为桌角上放着一盏煤油灯,灯芯此时正出黄晕晕的光,这灯是用废弃的玻璃药瓶与棉线做成的,所以光线不是很好。
几只木制的桌椅,静放在房中,里面没有什么装饰,除了土墙上贴着几张陈旧褪色的年画外,就只剩下一张大床。
斑驳的光影,映在毛坯的土墙上,昏昏暗暗。陈大娘此时就躺在这张大床上歇息。
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一切都很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来,让躺着的陈大娘,不禁打了一个冷噤,因为累也没多想,则顺手掀起床边的被角,盖在了身上。
被子还没盖上一分钟,第六感里就觉察到有一个人站在她的床头,而且不断散着冷气。
因为巧莲刚走,这让陈大娘不由想起了是她,先前老犁头也说过,巧莲很可能第一个来找她,毕竟两家是邻居,巧莲生前已没亲人,这种情况下,来看她的几率很大。
闭着双眼的陈大娘,各种胡乱猜想,就是不敢睁开双眼去瞧。
人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还有说有笑。人死后,过去一切的美好,似乎成了泡影,徒留下了恐惧,只因阴阳两隔,人鬼殊途。
陈大娘强忍着恐惧,连大气都不敢喘,然而事情却没有她想的那样。
“陈大娘,我是巧莲,我来看你了。”就在陈大娘紧张不安时,一道冰凉的声音幽幽响起。
这让陈大娘裹着被子,都不禁后背凉,暗骂道:“这个死丫头,我平时待你不薄,你居然第一个来找我!”
陈大娘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她并不敢这么说,毕竟对方是现在已不是人了。
见陈大娘不理自己,那床头的巧莲又向前飘近了些。
“陈大娘,你醒醒!”巧莲喊着,不时还对其吹着寒气。
俗话说的好,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巧莲三番两次没有叫醒她,逐渐失去了耐心。
“啊呜……”
巧莲一声怒吼,衣袖挥甩,突然扇出一股劲风,直接将陈大娘刮到了土墙上。
受到劲风的推力,靠在墙上的陈大娘,不得不睁着铜铃大的眼睛,看向床边的方向。
而这方向就是巧莲站着的位置,见巧莲正冷冰冰的看着她,陈大娘顿时骨寒毛竖。
她一身血红色的衣装,可谓鲜红无比,似乎比生前穿的还要艳丽,而她那张白色如纸的脸,仿佛涂了一层白面。唯有那张嘴,与血红的衣服几乎无异,长长的舌头不时伸出来,缩回去。
“巧莲,你……你活着的时候,大娘对你不薄啊!你不会要害我吧?”陈大娘全身打着摆子道。
巧莲瞳孔里全是血红,不知是不是红色衣物的映射,还是她就是这个色。
她张开嘴,有些大舌头道:“陈大娘,你别害怕。”
人被吊死后,多少会把舌头勒出,即使做了鬼,也会有些吐字不清,有点大舌头的感觉,俗称大舌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