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姜临离开破庙十日，但他却是在第五日的时间回到了破庙，这其中的奇怪姜临也曾察觉，奈何他也没有头绪。

破庙依旧，姜临留下的痕迹也在。又将之前的地方找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不甘心，扩大了范围，甚至是小面下方三尺的土地都被他翻出来细细查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姜临苦笑，他现自己进入了死胡同，又不是所有修士都能在沧海涯寻到机缘。再者，机缘这东西说得出，却看不到也摸不着，缥缈而不可捉摸。

距离一月之期还有最后一日，姜临决定放弃，捧起那骷髅头。也许是之前给碰着了，竟还掉下一块。

忽然，他感觉自己心情有说不出的兴奋，仿佛数座大山离开了自己的脊背，轻松无比。没有得到任何机缘，说明自己没有那气运，但一路来却又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看到了美妙的风景。

心中默念“我要离开”，他感觉身前出现了一扇门，知道只需自己一步踏出就可以离开。实则，并不存在门。

一步迈出，阵阵波动被他的神识觉。

虚幻变得真实，可以看见蔡正道站在纪流湖畔凝望，在等他归去。

心情愉悦，没有了失落，脚步落下，姜临离开了沧海涯。

“终于出来了，还以为你耽搁了呢？”光华一闪，姜临身形出现，蔡正道眼前一亮，上前一步开口。看那急切的模样，似乎等了很久了。

“确实是紧了点。”姜临笑道。

“走吧，在迟点估计都赶不上仙门比试了。”蔡正道开口，有些急切，眼眸中有埋怨一闪而逝。虽然收敛很快，但还是被姜临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现自己的观察力变强了，原本微小的细节他现在都能察觉到。

隐隐觉得不对劲，他与蔡正道关系极好，本不应该在前者眼中看到的异样却出现了，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这样呢？姜临不解，只得快找到一艘小船，向西而去，以防真的错过了仙门比试。

一路上蔡正道都很平静，少了往日的神采，沉默寡言，也只有姜临与他主动说话时，前者才会展开笑颜，看的出，他很勉强。

又是数日，小船已经行至纪流湖的中心，气氛也压抑下来。

莫名的，湖水中起了雾气，丝丝缕缕，绕而不散。

“姜兄，修士的一生都是在与天挣与地挣与人挣，稍有不甚就会身死道消，魂归青天。这都是天命，怪不得旁人。”蔡正道双眼无神，空洞的望着姜临似要看穿。

“你也莫要怪我，不到绝路谁又会如此呢？”

蔡正道惨笑，神色悲凉，有深深的怨毒充斥言语间。

一开始，姜临就觉得不对劲，心下一直有所警惕，还不待他有何和动作，竟是在哪水雾见飞来一只箭失，穿心而过。

一瞬间，他似乎听见了箭失穿过心脏时的声音，没有疼痛传来，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想要抓住，但拼尽了全力也无法办不到，绝望笼罩心头，宛若大山压在身上。

意识渐渐涣散，往事一幕幕浮现脑海。

蔡正道痛苦的神色，嬉笑的欢乐，被仙门老者吓得连连后退的样子。递给他长刀时的纠结之色，以及往日不时流露出的奇怪表情一一在他脑海里清晰，此时他才现前者的不对劲，似乎一直隐藏着什么。

意识还在消散，将要失去思考能力，不能在揣测蔡正道做哪些是为了什么，往事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他。

和莫长功一路同行的时光在倒退，模糊不清。一个瘦小的身影趴在崖壁上，专注的盯着山谷，灰狼蹒跚的爬起，一转身消失在了崖壁后。

不一会儿，天际飞来一仙女，在崖壁前停留，最后化作流光远去。画面模糊，仙子的面容也不曾看清。

画面一闪，无尽雨幕潸潸而下，一位老者怀抱着一个婴儿站立，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其上写着“战鼓宗”三个大字。不知哪来的力气，姜临竟是猛地一震，波波鲜血流出，意识回归，画面也清晰不少，仔细看去，那老者正是姜临的爷爷。如果自己还能睁开眼，说不定自己还会哭出来，姜临想着。

也许是回光返照，姜临再次看清了爷爷面容，雨幕中，是那么的凄凉。

画面再闪，昏暗无比，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画面。黑暗中，有一位老人在垂钓，背靠着大山，与其平，身旁放着一座鼎，似有鱼儿在其中，辉光闪闪。

不知过了多久，再无画面出现，天地寂静无比，四周昏暗，没有任何光彩。

“祭……”似有远古的祭祀之音响起，穿越了层层河山，充斥沧溟。

“祭……”

黑暗中，没有时间概念，也不会有时间。

“我死了吗？是的，我死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死了……该怨谁？”

黑暗无尽，姜临似在自问。

“想醒来，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