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溯很少露出纯粹的笑,他的每个笑容里似乎都夹杂了讽意,或是漫不经心。
可是现在,林宵只看见他上扬的唇角,在黄昏之时跳跃出这一慕画面。
她微微一愣,歪了歪头:“我问的话很好笑?”
萧溯低着头看着她,眼睛里交融光影,还有林宵的影子。
林宵咽了咽唾沫,撇开对视的眼睛,兀自朝房走去,推开门又转过身:“是我唐突了,就当没......”
“定国将军府,满意吗?”
“嗯?”林宵眨了眨眼,“很不错......”
萧溯点点头,向后一仰斜靠在树上:“那么,贼船就在这儿,你要不要来?”
林宵的心颤了几秒,甚至生出几分想要逃跑的心思,但偏偏又觉得好笑。
前后两世,寻遍普天之下还真的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
“贼船就在这儿,你要不要来”......
什么人才能有自信问出这句话?
“若我说来呢?”林宵反问,“你是不是会把定国将军夫人的名头拱手给我?”
这一问一答间,戾气少了,多了一些打趣。
萧溯不慌不忙,大步流星走到她身边,先她一步走进房,而后从桌上的一个小巧荷包里拿了什么出来。
林宵认得这个荷包也认得荷包里的东西。
不久前在清宵院,她还在猜测这荷包里是不是装着萧溯心上人送的信物。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般快,萧溯从荷包里拿出她的那块玉佩。
那块能够证明她是北番王室后人的玉佩。
不过林宵猜不到的是,这块玉佩被萧溯放进荷包里戴在身边三年。
她人在沂州,对定国将军府的事情只能通过太后了解只言片语。
但是往后,可能就可以听当事人亲自说上一说了。
林宵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产生这样的心思,在产生之余还有点愉悦。
也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这样的心情她不是头一回。
她对萧溯......一定比前世,柳七七对李翌要来得汹涌。
不是因为此刻看见他站在屋子里,手里拿着玉佩,也不是因为某个夜里他捻起一块栗子糕喊一句“小姑娘”......
她对萧溯的情愫究竟从何而起?
林宵不大明白了,连带着脑子也昏昏沉沉。
感情之事说不清道不明,前生还是柳七七那会儿,她和萧溯见面的次数不超三次。
可是今生,她几乎每一步计划都有萧溯参与其中,被迫也好,主动也罢,总是逃不开这个人。
林宵有些信命了。
若她还怀着柳七七那颗真诚待人的心,兴许会坦诚面对。
可惜了,她是林宵,骨子里的血液也只会因为报仇而沸腾。
遇上萧溯,是林大姑娘的命,也是她这个夺舍之人的命。
啧,逃不开。
“我的东西,从前可以被乔万云称为厄运载体的。”林宵走进屋,顺手关上门,“你竟然还贴身戴着。”
“哦?”萧溯勾了嘴角,摩挲着手里的东西,“能怎么办呢,毕竟是夫人的东西,总要好好存放。”
“你......”林宵一噎,只能勉强反驳,“事情还没个定论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等到林宵出定国将军府,只记得萧溯最后一句话......
“小姑娘,回将军府等聘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