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萧琅炎的桌子上,还有一盏烛灯,他批头处理棘手的政务。
这些日子,他不在京城,那些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
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地来。
他有些疲倦,放下笔按了按眉心,忽然,马车后传来别的马匹嘶鸣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嘈杂动静传来。
萧琅炎眉心一凛,顿时叫停车,挑帘问徐寿:“后面什么情况?”
他回头看去,沈定珠的马车外挂起了一盏灯,已经停在了距离他们稍远的山道边,沐浴着月色。
徐寿忙道:“奴才刚刚听到后台的侍卫去请随行的岑太医了,约莫是有什么急事,奴才先去探探。”
然而,他刚说完,萧琅炎已经从马车上下去。
“哎哟!皇上,小心夜色寒凉,奴才给您举灯啊。”徐寿左手拿马车上的披风,右手提着灯笼,急忙追过去。
萧琅炎走过去的时候,岑太医刚开始给苏心澄号脉,沈定珠忧虑地站在马车下,一脸心疼地看着孩子。
周围的人见到萧琅炎,忙行礼:“皇上。”
萧琅炎薄眸神色冷峻,看向沈定珠,见她面色苍白,问:“好端端的,为何忽然病了?”
“多半是白天玩水的时候着凉了,都怪我。”沈定珠说着,眼眶已经红了,“如果我拦着澄澄就好了。”
萧琅炎看了马车里一眼。
他的女儿,小脸通红,呼吸有些急促,闭着眼昏昏沉沉的模样,跟平日里灵动的时候比起来,很是可怜。
萧琅炎的心也跟着一沉,但他情绪稳定道:“临近初夏,玩会水倒也没什么,只是忽然病了,或许有别的原因。”
岑太医恰好已有结论,他从马车上下来,先给萧琅炎和沈定珠拱手行礼。
萧琅炎沉着黑冷的剑眉:“快说,孩子如何?”
岑太医道:“启禀皇上,小殿下是偶感寒凉,又有些水土不服之症,所以病才来的凶急,微臣施针,兼之配药,病情就会有所好转。”
萧琅炎立刻挥袖:“赶紧去。”
不一会,岑太医要针灸的时候,沈定珠和萧琅炎,都坐在苏心澄的一左一右。
小家伙似有所感,一半靠在母亲的怀里,另外一只小手,攥着父亲的衣襟,她倒是不怕了,也不像之前那样,难受得直哼哼。
沈定珠看着岑太医给小家伙施针,一点点地刺入那白嫩的胳膊里,十几针扎下去,不一会才拔出来。
突然,苏心澄流下两道鼻血。
沈定珠惊呼一声:“澄澄!”她花容失色,连忙掏出帕子去擦。
萧琅炎语气严厉:“岑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萧琅炎那快要杀人的凌厉,岑太医急忙解释:“这是放出阴毒之血,疾寒在体内发作,是为阴寒,逼出来以后,就会好多了。”
月白帮助沈定珠给苏心澄擦干净小脸。
不一会,岑太医将他带来的药丸送来,用温水配合喂给苏心澄,看着小家伙沉沉睡过去,沈定珠才放下心来。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伸来,替她刮掉脸上的泪水。
“在孩子面前总是哭,你这般不坚强,要她看了,恐会担心。”萧琅炎冷淡的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怀。
沈定珠这才用手擦面,指尖一片水渍,她拿帕子擦了又擦,声音闷闷的:“妾下次不会了,皇上既有事,就去忙吧。”
萧琅炎沉声:“朕已经吩咐了他们,今晚就在这儿原地休息,明早再出发,就让澄澄好好睡一觉吧。”
沈定珠沉默,用手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脸,替她拨去耳边的碎发。
萧琅炎看她一眼,转而走到外面,不一会,他又回到马车上,紧接着,徐寿带人,将他要批阅的那些奏折都带来了。
沈定珠这才抬眸,有些惊讶:“皇上要在这里批折子?”
萧琅炎淡淡地嗯了一声,长眉下的薄眸深邃,透着冷冽:“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