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猗的伤拖了几日,伤口溃烂,急需用药。
沈定珠让施老先生将家里的止血化瘀膏都拿出来,也不够他使用。
所以岑太医再来时,沈定珠便提出了请求,希望他能顺带医治景猗的病情。
“娘娘,”岑太医一脸为难,“皇上特地交代过,只让微臣管您的脉象,微臣不敢阳奉阴违地忤逆圣意啊。”
沈定珠穿着桃色夹袄,靠在红木椅子里,水黑的眸子泛着涟漪。
她嘴角被萧琅炎咬破的地方已经结痂了,在白瓷细腻的肌肤上更为明显。
“岑太医只去看一眼,然后告诉我,需要用什么药,可好?”
岑太医有些局促:“这……”
他回头,用眼神示意站在门口的那些萧琅炎留下来的精兵们,看似守卫巡逻,实则也是监视。
萧琅炎皇威厚重,谁敢惹恼他?
沈定珠美眸神色晃了晃,她忽然指着自己的唇角:“那我开点这个止血化瘀的膏,总行了?”
岑太医怔了怔,旋即反应过来:“当然,娘娘凤体为重,皇上也是叮嘱过,要微臣好好地负责娘娘的龙胎。”
终于拿到了止血化瘀膏,只可惜岑太医不敢多开,未免萧琅炎问起来的时候,他遮掩不过去。
当天夜里。
施老先生帮忙,为躺在床上的景猗脖子上涂抹药膏。
景猗很疼,却一直皱着眉头,强忍着不出声。
门扉被人推开,沈定珠与绣翠一人抱着一床干净的被褥,她隆起的腹部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吃力,景猗眸光似乎凝在了她身上。
“仁伯,你一会让阿良来帮忙,给他将身下这些沾了血的被褥都换掉吧。”被褥干湿,躺着肯定难受。
这么久了,也该换了。
府邸里的那些精兵只负责看守巡逻,保证沈定珠不逃跑就行了。
但是,他们可不会搭手帮忙照顾景猗。
绣翠心疼沈定珠,便道:“主子,您何必管他,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他会知道的,咱们在这儿做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倘若他不同意,岑太医回去后,下午他就会派人来阻挠了。”沈定珠淡淡说着。
她太过了解萧琅炎的脾气底线。
他连魏琬都带走了,那她救一个景猗,又有什么不可?
施老先生一边给景猗上药,一边叹气。
“小伙子,你好了以后,可要好好对待我们阿珠,你想刺杀她,她还想尽办法为你求药,给你治病。”
景猗棕黑色的虎瞳,深深地望着沈定珠的方向。
他不善言辞,也没有开口,就是那么看着她,让绣翠都觉得他的眼神太过复杂,直接挡在了沈定珠的身前。
然而,一小瓶药膏,很快就用完了。
沈定珠再用相同的借口让岑太医开,却被岑太医拒绝了。
岑太医为难:“娘娘,皇上说,您嘴角的小伤,不会一直好不全,让娘娘安分养胎,别的不要操心。”
讲到这里,他压低声音:“娘娘若是再强行求药,去救那个景猗,只怕皇上心里不舒服,景猗更是死路一条。”
沈定珠顿了顿:“我知道了,多谢岑太医。”
开完药,她让绣翠将岑太医送出去,沈定珠将施老先生请来。
“仁伯,你平时过年之后,都是什么日子开张?”
“一般过完上元节,就要开张了,”施老先生说完,忽然惊讶地意识到,“你还要回我那铺子帮忙?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都八个月的身孕了,最好不要来回折腾。”
开春的冬阳照来,沈定珠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的孔雀蓝宝袄更显得貌美绝丽。
她抿着红唇:“岑太医说了,我胎位不正,平时多少要走一走,方便生产,否则,最容易难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