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艾格妮丝正在产房为了成为一个母亲而殊死搏斗之时,艾格隆也紧张不安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着,等待着接下来的消息。
不过,他虽然紧张,但那只是因为担心艾格妮丝的身体,却没有那种即将为人父亲的激动和期盼,毕竟,他实际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事到如今又多一个孩子也不会让他感到多么兴奋。
当然,这对艾格妮丝的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她一贯重视家人,甚至看得比她自己还要重要,所以一个孩子对她来说意义自然也非同寻常,即使初为人母,艾格隆也毫不怀疑她肯定会成为最好的母亲。
反过来说,艾格隆只要对这个孩子好一点,就能够一直拴住艾格妮丝的心了。
正因为如此,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旦孩子出生,就会立刻承认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并且恩赐高位,让ta往后前途无忧。
人常说“母以子贵”,但是对艾格隆来说却是“爱屋及乌”,正因为是艾格妮丝的孩子他才会如此重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艾格妮丝的分娩也到了关键时刻。
痛苦如同潮水一般涌入到艾格妮丝的大脑,甚至让她的灵魂都在为之颤抖,即使早已经对这种痛苦有了心理准备,此刻她还是感觉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忍受极限。
于是,她先是紧紧地揪住身下的床单,把它揉成两团,然后禁不住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痛得难以忍受的她,睁大已经视线模糊的双眼,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旁边的妈妈,“妈妈……好疼啊……当初您……您生我的时候也这么痛吗?”
“生爱丽丝的时候很疼,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没多大事了。”公爵夫人用尽量温柔的语气答复,“所以,我的女儿,这一次忍过去就好了,放心吧,下一次就没事啦……”
“不!这样的痛苦我还要再承受吗?不……不要……我才不要呢……”艾格妮丝习惯性地对母亲撒娇,“一次……就够了!”
“傻孩子……”母亲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再继续呵斥她,“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艾格妮丝也没有再继续咒骂,而是继续忍耐,时不时尖锐地呻吟起来。
虽然表面上难以忍受这份煎熬,但是在内心中,她却比任何人都要珍视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将是自己人生接下来几十年的依靠,甚至可能将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来源。
宝贝儿,但愿你没事……上帝要惩罚罪孽的话冲我来就行了,千万不要殃及到你……她一遍遍在心中默念。
说来也怪,一想到这一节,艾格妮丝对痛苦的忍耐力好像又强了几分,毕竟在她看来,这种痛苦,近似于像是自己对自己犯下罪孽的“赎罪”,仿佛上帝在以此来惩罚自己的不洁一样。
连绵不绝的疼痛感犹如怒涛般袭来,直到最顶峰的那一瞬间,艾格妮丝只觉得双眼一黑,差点昏厥了过去。
在近乎于灵魂出窍般的虚脱感当中,她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声响亮的啼哭,但又好似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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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隆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客厅当中来回踱步了多少圈,他只记得时钟从晚上一下子到了凌晨,而就在他开始心慌意乱的时候,公爵夫人从女儿的产房当中走了出来,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包着襁褓的婴儿。
“陛下!恭喜您!”难掩喜色的她走到了艾格隆面前,然后大声向艾格隆道贺,“是个男孩儿!”
“艾格妮丝还好吗?”
艾格隆没有先看孩子,而是先追问。
“她现在还好,只是太虚弱了所以在休息。”夫人连忙回答。
“感谢上帝。”艾格隆终于松了口气。
而这时候,他才有心情随便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
婴儿现在全身皱巴巴的,黏糊糊地甚是难看,不过艾格隆此时也并不是第一次成为父亲了,所以他也习惯了这种景象。
接着,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弄着自己的私生子,而回应他的,是婴儿大声的啼哭。
按照他之前和艾格妮丝的约定,孩子如果是男的就叫做约瑟夫。
至于姓氏嘛……
“很好,这是个幸运的小家伙。”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他就是莱希施泰特公爵了。”
已经被至尊的父亲赐名为约瑟夫·德·莱希施泰特的婴儿,显然不知道“公爵”到底是什么东西,它只是凭借着本能大声哭喊着,等待着成年人的喂养;而对他的外祖母来说,这不啻为天大的喜讯。
“陛下,我替艾格妮丝和这个幸运的孩子感谢您!他长大以后一定会成为帝国的栋梁之才的……”
说完之后,她喜滋滋地向艾格隆行了个礼。
对艾格隆来说,私生子女的性别完全不重要,反正只要是艾格妮丝的孩子他都会照顾;但是对公爵夫人来说,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需要家族有一位未来一代人的守护者,自然是男孩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