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尚未回去相府,因为皇上有紧急事务要去处理没来得及见她,便让她在偏殿等候。此刻她坐在这儿,整个人都十分恍惚。
她见到皇上对叶蓁态度亲昵,在听说叶蓁嫁给秦征前曾和某个男人不清不楚的时候也没有动怒,反而极为高兴,说他欣赏像叶蓁那样真性情的女子?
刘氏握了握拳头,这新皇果然难以琢磨,她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魏子玉宣她进殿,男人人高马大坐在龙案前,他神色冷沉,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刘氏跪到他面前,她跪了好一会儿,埋头看着奏章的魏子玉才终于抬头看她。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问她,可还能找到十几年前李氏生产时的丫鬟产婆?
刘氏一惊,连忙说恐怕已经不能了,毕竟过去十六年,该走的走该散的散,该死的死,又逢乱世,想找到谈何容易,又小心翼翼问::“皇上,怎么问起十六年前的事情来?”
魏子玉道:“叶蓁说她怀疑她娘李氏的死有蹊跷,求朕给她一个真相,朕念及冠军侯府一门忠烈,秦将军唯一的子嗣早亡,便不忍拒绝她。”
刘氏这时已经想不到其他了,她只担心魏子玉居然要查十六年前的旧事,当时那事做得隐蔽,知道的没几个,老管家死了,她身边的老嬷嬷也早就离开,产婆自那次事情之后就离开了京城……这么一想,刘氏又冷静下来,道:“蓁儿或许是在外太久才会这样想,其实相爷十分爱护姐姐,如果姐姐的死真有蹊跷,相爷不会不管不顾的。是蓁儿误会了,姐姐她是真的难产,为此我们也很难过……”
魏子玉看了她一眼:“但愿如此。今日之事朕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退下吧。”
刘氏心里七上八下的想了许多,面前却丁点不露,她只是在回到相府之后急忙找到叶中岳,拉着他去到房,左右见了无人才道:“相爷,我见到蓁儿了!我看蓁儿和皇上关系非同一般,更重要的是蓁儿居然诱惑得皇上帮她调查十六年前姐姐难产一事,我虽然说了当日之事不是人为是意外,但皇上看起来并不相信。相爷,你说怎么办?如果皇上真的查到十六年前李氏的死有蹊跷,他是否会治罪?我们该怎么办?”
叶中岳只是怕叶蓁暗中搞鬼给他们使绊子,却没有想到叶蓁要查李氏的死因!“她是不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
刘氏道:“怎么可能?当时的老人都被我发卖出去了,老管家也死了,现在这府里知道这事的人也就你、我,我平日里对此闭口不谈,叶蓁怎么可能听说这些事情?”
叶中岳道:“那她怎么会怀疑李氏的死有蹊跷?”
刘氏怎么知道?总之秦征死后的叶蓁就有些邪门,一个寡妇不老老实实待在府里,居然还入宫陪伴太后,如今还使了狐媚手段勾得皇上都听她的话!
叶中岳想了想,又问:“你见到叶蓁的时候她有没有说什么?”
刘氏:“叶蓁怀疑是我和你害了她娘,我看她的模样是很恨我们了,相爷……”
叶中岳皱眉,刘氏忧心问他该怎么是好?
叶中岳道:“没事,你先去休息,我想想该怎么办。”
刘氏只能先回了房,叶中岳思索半晌,叫来管家吩咐他去寻人,找到之后格杀勿论。
管家瞳孔一缩,应声去了。
很快魏子玉就接到消息,他冷笑一声,这老狐狸的尾巴终于要藏不住了。
就在此期间,魏子玉又接到消息,楚湘王反了,他在锦州自封为帝!楚湘王之后便是恭婧王。
整个朝堂为之哗然。
先皇留下的就是个烂摊子,民众怨声载道,国空虚,官员勾结政治黑暗,地主豪强崛起,诸侯纷争不断,皇权虚弱……
魏子玉忙得焦头烂额,叶蓁已经好几日不曾见到他,就连她去给太后请安时,太后也每日里忧心忡忡,担忧不已。
小喜之前怕魏子玉,现在又担心魏子玉把叶蓁忘了,没了皇帝宠爱,后宫女人在这宫里每一步都将过得无比艰难,何况叶蓁还没有靠山,侯府是不中用的只有一个虚名而已,秦征死后就连虚名也没了。
叶蓁笑着摇头说:“皇上心怀天下,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只顾着儿女私情,那我才要重新认识他。”
“小姐,你不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
以现在的时局论,魏子玉度过眼前难关会成为一方霸主,郑培领导农民起义占据蜀地称帝,封国号汉,楚湘王占据锦州、交州等地,建立楚氏政权国号楚。三国鼎立的局面正式形成,魏子玉依然三大政权中最为强势的一个。
这个局面会持续几十年,直到很久之后才会被统一。
古往今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叶蓁数着日子算,突然有人来报,说侯府管家来了,同时抬了两个大箱子来,叶蓁让人将他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