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了,你吃了它,字条就白写了。”孟戚抓着那只瑟瑟抖的鸽子,叹了口气。
老鹰不甘心地在树林上空盘旋。
孟戚将鸽子放回树枝上,鸽子立刻跌跌撞撞地钻进了一个树洞,然后被洞里的松鼠又叫又跳地撵了出来。
鸽子再次慌慌张张地飞起来,一头撞到了树干,直直栽倒。
孟戚默默伸出手把鸽子接住。
他只是想要吓一吓青乌老祖,想让那些人知道国师孟戚没有死,还要来找你们麻烦了,意外不意外?结果呢?
让鸽子送封信都这么难。
幸好跟上来了,否则那张大夫夸过的字条岂不是随着鸽子的残骸一起,丢弃在了老鹰的巢穴中?那也太可惜了!
算了,像这种送鸽子上门,帮助鸽子完成“送信”任务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先回龙爪峰看看。”
孟戚身形一展,带着撞昏的鸽子开始赶路。
那只鹰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拍拍翅膀,盯着孟戚跟了上去。
***
“啊!”
宫钧一声痛叫,随后吐了好几口血。
“行了,站起来吧。”墨鲤收回手,重新号脉。
滞闷的气脉豁然贯通,宫钧轻松了很多,他望向墨鲤的眼神更复杂了。
这是孟国师上哪儿找到的大夫?不止医术高明,还内力深厚,而且看着只有二十来岁。这个年纪别说江湖上的绝顶高手了,怕是在杏林名医的行列里都站不住脚。
等等,孟国师看起来也很年轻!
宫钧神情微变,医术高明,疑似精通刀法的高手——
“静心。”正在号脉的墨鲤皱眉说,“你在想什么,一惊一乍的?”
脉象跟气息都是受到惊吓的反应,瞒不住墨鲤。
宫钧定了定神,似乎冷静了一些。
墨鲤搭着脉,沉思道:“伤你的人,用的是碎腑拳?”
“不错。”宫钧没想到墨鲤只是治伤,就能猜出敌人的路数。
他觉得心里那个猜测,没准就是真的!
“……碎腑拳是一门十分难练的功夫,看似刚猛,实是暗劲伤人,极为阴毒。伤者乍看不严重,不懂武功的郎中很难现症结所在,其实暗劲已经破坏了经脉脏腑,重者三日后吐血而亡,轻者不知卧床休养,继续加重伤情,等到数月后作起来同样要命。”
宫钧听得心里一动,卧床休养?他有理由甩脱麻烦了!
“有劳大夫了。”宫钧虚弱地说。
他吐了血之后脸色白,现在又刻意装出这样虚弱无力的声音,连体内运转的内息都被刻意控制了,神情里带着三分后怕、三分恼怒、三分沧桑、以及一分心灰意冷,不管怎么看都是在伤感自己武力不济的人。
“原来宫某捡回了一条命。”他自嘲道。
几个锦衣卫围在旁边,闻言正要劝慰,却听墨鲤慢条斯理地说:“不,宫副指挥使轻功好,对方打不中你,你只是被这门歹毒拳法的余势伤到了。还挺好治的,加上副指挥使的武功不错,能自己调养恢复。我再开个方子,放心,价钱不贵,连人参都用不着,就来点儿普通的黄芪切片,喝上几天补气,其他药就不用了。”
宫钧:“……”
他的亲信属下不敢置信地看了看宫钧浑然天成的虚弱模样,纷纷不信,那个姓肖的百户蓦地站起来道:“大夫,我们同知吐了这么多血,你还说不严重?连药都不必吃?”
墨鲤一点都不恼,语气温和地颔:“说得有道理,都吐血了,那就再开个补血的方子?”
宫钧连忙补救道:“大夫,我刚才头很晕,站都站不稳。”
这倒不是假话,他带着锦衣卫到了六合寺门口的时候,差点儿就要昏过去了,看东西都有重影。不过这会儿躺着,又被墨鲤用内力逼出体内淤血后就好多了。他伤都伤了,又没说假话,多问问没坏事,万一真有什么隐患呢?
墨鲤收回了号脉的手,沉吟道:“你真要听原因?”
“这……当然了。”
宫钧隐隐感到有些不妙,然而属下都在身边,哪有问病说了半截就不问的,再者他确实怕自己真的忽然死了,家里的狸奴没了着落。
墨鲤点了点头,自然地说:“你刚才有伤势不轻的错觉,是因为你跑得太快了,加上淤血跟气脉堵塞,这才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躺躺就好。”
众人:“……”
“好了,十两银子,加上刚才那两位的伤势,一起给十五两银子罢。”
“什么?”宫钧震惊。
那两个锦衣卫伤重若此,肢体都残缺了,加起来才五两银子?
“……大夫,你要的酬金是否不太合理?”肖百户忍不住问。
宫钧欣慰地看了自己的得力下属一眼,不枉他平日里的栽培帮持。
“大夫刚才不是说,同知的伤势并不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