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下意识地蹬腿,然后看着近在咫尺的河水,扁了扁嘴,放声大哭起来。
墨鲤顺势把这个嚎哭的小娃交给了跑过来的村人,忙乱中村人也不忘谢过这个陌生的路人一句,他们当时只盯着小娃了,没看见墨鲤是怎么过来的。
“敢问这位小郎,是收药材的吗?”
墨鲤身上有药味,经常给孟戚熬药,自然也沾上了。
“不是专门来收的,只看几味药。”墨鲤想了想,索性报了药名。
他还想在村里看一看,因为墨鲤觉得像这样明显的“灵穴”,距离齐朝皇帝6璋的祖籍筇县又近,方士是不可能错过的。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埋进了东西,还是挖了什么地方。
村人一听说是收药材的,加上墨鲤看着完全不像是恶徒,还自有一种令人生出好感的气质,路过的村民都笑着让他等等,回去叫村长了。
各家存有草药的,也连忙问墨鲤是哪几味药。
墨鲤逐一说了,还说了价格。
他给的价钱十分公道,是刚才城里药铺买草药的价,显然比寻常收草药的人高出了一成甚至更多,村人听得眼睛一亮,笑意更盛。
这村子只有三十来户,很快消息就传遍了。
村长五十多岁的年纪,满脸皱纹,身子骨还很硬朗,呼喝着让围着的人散开,然后让家里存有草药的人把药材都带过来。
等到东西买完了,墨鲤便又多出个小行囊。
他不觉得累赘,他最近行医总是缺药材,只能让人拿了方子自己抓药,加上孟戚还在消耗他的草药,石磨山带出来的那些已经快要用尽。
原本满满的钱袋,已经去了大半。
孟戚有点心疼。
不过见识了大夫的谋生能力,孟戚觉得这个钱袋迟早又会装满。
江湖人的钱非常好赚,除了像金凤公子那样养尊处优,谁还没个暗伤?身体是行走江湖的本钱,哪怕兜里只剩下十块铜板,也有人愿意拿出一半来治病。
剩下五枚用来喝酒。
——可以无肉,不能缺酒。
沙鼠嘴里还有半颗栗子,因为是最后半颗,吃完就没了,它也不急,索性躺在大夫的怀里,慢慢地用牙磨。
天色已晚,这年头赶夜路是十分危险的,村长就请墨鲤在这里住上一夜,翌日再启程。
借宿的屋子恰好是村长家,据说从前是村长小儿子的屋子,他前年被征去军伍,便没有回来。
村里家家户户都有男丁被官府征去了边军,大家提起来就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倘若去西北边军,苦虽苦点,却还有点盼头,可是这批人都是被征到了西南益州边境。
谁都知道那边有个天授王,已经扯了反旗。
墨鲤拒绝了村长家送来的晚食,说自己有干粮。
他整完了行囊,就合衣躺在床上休息。
等到夜深人静,墨鲤睁开眼,准备到村中四处看看。
结果刚一起来,就听到屋顶的瓦片有响动。
沙鼠也翻身而起,警惕地看着窗户——它以为自己动作麻溜,其实就是个白团子在滚——眼见到毛软团子奔向窗口,墨鲤连忙把胖鼠捞了起来,侧耳听了听。
没错,村里来人了,还是个贼。
奇怪的是,村长家养的狗却没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