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在手里暖烘烘的,特别有用。
6璋看到太子还有心情逗弄宠物,差点遏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笑道:“陈才,是朕安插在你身边的人,自你成为东宫太子起,你的一举一动他都会向朕禀报。”
太子一边用手指撸着猫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父皇关心儿臣,儿臣还没有谢过父皇的一番苦心,一个陈才算什么,还有太子妃呢!”
众人皆惊。
偷偷来到寝宫屋顶上的孟戚眉毛一掀,也显出了意外之色。
孟戚虽然将外衣系住,但是风一吹,袍袖鼓动得十分厉害,因为他外袍下面的上半身——什么都没穿。
他跑出来,不止是弄坏衣服心虚,还有不放心皇宫这边的情况。
呃,不放心也是假的,他想要看热闹。
等到回去学给墨大夫听,兴许大夫一高兴,苦药就能远离自己。
孟戚施施然地潜入皇宫,到了地头便开始四处打量情况,远处是一群穿着锦衣卫服色的人。北镇抚司与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在太子炮轰万和殿前空地的时候就脱身而出了,锦衣卫指挥使因为暗通二皇子被下狱拷打,现在想必被放了出来。
除了锦衣卫,就是禁卫军。
禁卫军的队列有些松散,倒戈投向太子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犹豫不决,只是在火炮的威慑下放弃了抵抗。
孟戚还看到了被“押送”过来的一群朝臣。
他们待在殿外吹冷风,有的神情惶恐,有的满脸怨愤。
这时殿内又传来了6璋的声音。
“笑话!太子妃出身的门第确实不高,可是本朝建国以来,无论是后.宫选妃还是皇子娶亲,都偏向于小官之家,甚至是平民百姓。且一旦选中,即刻罢官免职,赐封恩赏爵位,直系三代之内不许做官,这是为了防止外戚之祸,朕知道你对娶的妻子不满,因为她们娘家对你毫无助力……”
殿外的众臣隐约听到了个大概,神情各异。
“喵!”
等等,哪儿来的猫叫?
孟戚原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殿内,上房梁看热闹,忽然听到阿虎的叫声,他立刻觉得殿外的屋顶也挺好的。
“妻族姻亲的助力,父皇确实再了解不过,如果没有母后,父皇怎么能官运亨通,离开边疆前往太京呢?”
“你!”
太子不顾6璋的怒火,径自道:“娶了上官之女,前几年小心翼翼地礼遇,当父皇的官越做越大,对妻子就愈不客气,接连纳了好几房妾氏,都是当时楚朝高官家的族女。父皇为了大业,不惜卖身求荣,白日给楚灵帝差使,后院也笑纳……”
“住口,孽子!”
6璋狂吼一声,不停地喘着粗气,他身体里那股残余的真气又作了,浑身疼痛。
殿外众臣面面相觑,他们没有质疑太子的话,因为众所周知二皇子的生母就是6璋登基之前的妾室,而且族中曾有人为楚朝户部官员。
似这种官宦家的族女,不是庶出就是家中没落,依靠族中救济长大的。通常被族中用来联姻,攀个关系,不管做谁家的妾室,总归都是官场上的利益往来,一旦有了什么意外,这女子即刻便能舍弃。
陈朝的一位宰辅甚至把嫡出的孙女嫁给了政敌,到头来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防外戚之乱,理是不错,可是父皇真正想做的却是掌握控制所有的皇子。你用太子妃一家人的性命来要挟她,你是天子,你能够让他们死得无声无息,而外戚勋贵本来就不受朝臣待见。你要太子妃传信,太子妃只能终日念佛,做出万事不管的模样,她虽不敢说,我却知道她苦不堪言。而良娣年岁轻性子烈,父皇没动这颗棋子,是怕她坏了事。”
太子叹口气,继续道,“我原以为这一手你只是用在东宫,没想到二弟的王妃……”
孟戚顿时想起二皇子谋逆失败,是身边的人出卖。
如此看来,二皇子的王妃也是迫不得已。
“父皇坐拥天下,却用这等卑劣手段,真是让儿臣大开眼界。”
6璋克制不住怒意,他死死地盯着陈总管,一扭头厉声道:“好!是朕小看了你这个孽子收拢人心的本事,不仅骗了老二老三,还能让身边的狗这样听话!陈才,你兄长只有一个儿子,他们一家人的性命,还有你父母一家人的性命,看来是都不想要了!朕仍有死士,等到天一亮,听到太子临朝的消息,即刻就会把他们送下黄泉!”
陈总管缓缓抬头,神情怪异。
他带着一丝卑微恭敬的笑,又像是挤出了几分嘲讽。
“陛下,十数年前,您命奴婢去东宫服侍太子,是奴婢最感激陛下的一件事。至于收拢人心,陛下真是说笑了,从头至尾,奴婢就没受过您的威胁。陛下是怎么觉得,那等把儿子卖进宫的双亲,指着奴婢拿银子吃喝嫖赌的兄长……奴婢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呢?”
不止是6璋一愣,其他宫人都露出惊异之色。
内侍最巴望的就是过继一个孩子,死了以后也有香火可吃。
像陈总管这样被父母卖了的内侍不知道有多少,即使心中怀恨,可是亲侄子的命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陈总管挤着笑容道:“奴婢死了之后,不想要那等冲着钱来的假儿子,什么入宗祠放牌位,都是糊弄我们这些可怜人榨干银钱的谎话。至于陈家的香火,跟奴婢一钱的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