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皆由深棕色的木材搭建而成,不知道是楼阁的木头还是其间有人捣药,拂生闻到了草木清香,而楼阁外围有一木制高墙,两掌并排摊开之厚。
三人立于这高墙所拱向的大门前,抬眼一看,便是:长卿居。
看到这三个字,药九脸色明显一僵,风逐月却拉着拂生前面走去推门,自在道:“你作为长卿药师唯一的徒弟,住在这里,甚为合适,里面我找人打扫过了,你们隐门啊,真是处处看钱说话。”
拂生走的时候也没闲着,提起一部分行李便紧紧跟在风逐月旁,并不是献媚,而是疑惑。她问道:“为何是唯一,药十一呢?”
“我忘了。”风逐月恍然大悟道,转头又对依旧站在门口的药九道:“快来吧,这应该算得上你今年最划算的一笔收入了。”
药九闻言,便再不矫情,抬脚就提着剩下的东西进去了。
阁楼结构复杂,几人进了大门只二十步便要绕开一处影墙,之后才是招待客人的正厅,正厅左右皆可穿堂而过到后院去,后院四四方方接有屋舍,中间好大一块空地全是木板搭建起来隔开地面潮气的地板。
屋舍门前有走廊,互相交通,屋舍皆有二层楼阁,四方联通,竟然连正厅上都有一处休闲下棋的阁楼。
此处却还不是这些复杂楼阁的全部,于最里面的屋舍阁楼后还有一片半废的药田,其间有石板穿行,似乎是为了以后方便采药而不踩到药材。花田被好好围好,在花田最后,便是四个交错的阁楼,这可以说成四处,也可说成一处。
每个主要的大门上都题着一个字,连起来就是:春夏秋冬。
到了这里,药九便终于开口:“东西给我,我去放。”
拂生闻言,便把东西放了下来,而一旁的风逐月又拉起拂生,道:“反正我两也帮不了忙,我带她去转转仙会。”
药九只冷哼了一声,并未阻拦。
风逐月拉着拂生,一路穿过了许多药阁,其间大多数都是和长卿居一样规格取着各种风雅药名的住处,想来应该是其他隐门仙师居住的地方。
风逐月轻车熟路,穿过复杂的巷子便很快进了人多的街道,街上人服色各异,竟然有人穿了乞丐服。
见拂生疑惑,风逐月此时又将扇子展开,像老夫子讲课一样的说道:“那是西极渺生门的苦修弟子,别看一身破烂,却是练得好身板,好心性。”
“我也觉得他好像很能打。”拂生点头道。
这句话,确实拂生没有别的意思,但正直风逐月招生这个时候,风逐月却听出了别的意思,赶紧拉住拂生道:“别,渺生门不收女弟子,何况我观星门也有类似的绝学,少不了你的。”
“我就随口一说。”拂生说着,眼神又往别处看去,正看到一群白底黑衫的弟子走来,人人皆负剑,发挽武道髻。
风逐月哪里漏掉师妹的这点细节,道:“这是东临真剑门弟子,个个都是剑痴,宝贝死自己的剑。”
“哦,看家的家伙,的确不能丢。”拂生点头道。
这时候人群一阵骚乱后,便让出一条路,风逐月和拂生正好就在人群里面不需要退让。
人群让开的那道路上便缓缓走出两列黑衣的持剑士,显然,这不是正主,其后便跟着一架车撵,其上华纱半垂,绰约可见里面有一名紫衣金纹的男子端正而坐,不过容貌却不可见。
而车撵下还有一白衣少年随行,手中提一玉柄长剑,容貌较好,面带消息走在其旁,大约是容貌生得好,所以无论做什么表情都会让人感觉十分舒服。
车撵后又是两列黑袍武士,整个阵仗十分张扬。
从旁人群里面大多都在张望车撵里的公子,也有人议论为何一个男子要坐车撵。
“师姐,这是哪家的?”拂生拉着风逐月的袖子问。
“叫师兄!”风逐月用扇子轻轻敲了一下拂生的头,又继续道:“这是公孙家的大公子公孙彧,从旁跟随的是他们的弟子,那车撵下走的是公孙家二公子公孙卿。”
“为什么公孙大公子要坐车撵呢?”拂生实在不能理解又继续问到。
“兴许是有钱。”风逐月破有深意的道,拉起拂生便往公孙家走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炷香,拂生便看到一处圆形大台,整个大台都是红色的,十分扎眼。一路随着风逐月走,却没来得及看周围景色,发觉此时大台周围都是高架起来的木质楼阁,上面似乎也有许多穿着各种门派弟子服的人,或有坐着谈笑风生,或有依靠栏杆闭目养神。
拂生发现,着北临观星门弟子服的人十分稀少,也只圆台北边楼阁有几人。
风逐月行走的目标也是那里,两人加快脚程,很快就上了楼阁。
阁内坐着三个人,气度不凡,其中就有拂生那天看到的给她单子的女子,还有指点她结丹的小孩子,另一位男子眉目中透着一股不一样的气度,见拂生和风逐月进来,便率先温声开口道:“这便是你找的师妹?”
声音苏雅,仪态雅正,不似药三那般惺惺作态。
风逐月便在身后出声提醒道:“这是六师兄慕容辰道,也是今日我们仙会亮相的人。”
拂生便微微一行李,道:“拜见六师兄。”
“二师姐你又搞错了,你应该先从大师姐开始介绍。”良煜在一旁做出一副大人模样的提醒道。
风逐月恍然大悟,又提醒道:“这是大师姐,掌舵人,若寒,这是你十二师弟,良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