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前左右观察,竹君片刻间靠墙屏住呼吸,再探头时,架已恢复,只剩下方管事,他的表情自如,显然对架后的秘密知道得明白。
竹君几个飞步回到他的房间,把枕头放好躺进去,平复呼吸,想着刚刚的事,改日找机会去房一趟,看看到底有什么秘密。
宁王府世子定亲的喜事一时传遍整个大地,待传到汉城,已经过去了几日。
“公子,您怎么了”随侍紧张的问道,他从山庄其他处听到的八卦,回来随口和主子说了后,怎么形容呢,眼神充满苦涩。
“没怎么”竹君有些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他试图平复自己的内心,可心底的涩意怎么也压不下。
随侍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往其他方面想,只以为主子是因为庄主先约了另一位公子导致的心情不太好。
“主子不必理会,以您的才貌,庄主迟早都会邀请您的”他自信满满的保证着。
先前这院住四人,现在只有三人住着,随侍口中的第一位被方小姐邀约的公子,已经连着几日都没有回到这个院子了,听下人传说,方小姐很中意他,连房这么重要的地方都允许他进去。
竹君印象中那男子比较清瘦,给人印象深刻的是,脸上的皮肤非常好,据他说他家里是卖豆腐的,自小经常摸豆腐吃豆腐,皮肤便如豆腐般白嫩。
他万万没想到,正是这细嫩的皮肤让他成了第一个冤魂。
听到说可以进入房,竹君若有所思,上次之后他找机会再去过房附近,围着一圈观察,他发现房果然有不同之处,里面应该有一个比较宽敞的密室。
一般人是看不出来这设计之处,还以为是房里的空间,竹君也是根据那天房内所映入眼帘的面积估计出来的,看来消失的男子都与这密室有关。
“你来这里多久了”他随意的问道。
随侍有一片刻愣住,这还是公子第一次主动问他问题,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公子偶尔回应一下。
“奴才从很小就在山庄了”他甚至对父母都没有记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来山庄寻亲之类的,庄里有亲人在外的,节日都会来看望他们,或是日常带些吃食。
“方小姐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竹君双眼注意力在自己的琴上,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
提起那个男人,随侍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慢吞吞开口说:“奴才那时候还小,而且只在后院干活,哪里能接触到主子们”
竹君有听出他声音的异常,抬头露出笑容,安抚道:“不必害怕,我只是想多了解方小姐一点,以免日后相处出了岔子”
随侍点点头,有些沮丧,脸都皱在一起,像是很纠结,转而又下定决心般:“主子,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竹君心想他还是挺单纯的,眼眸露出笑意点点头。
“庄主夫君死的前一年,奴才为了躲雨偶然经过一座阁楼,竟然看见他在打骂他的贴身小厮,不是玩笑的那种,鞭子都抽出血了”随侍说话间还小心翼翼四处张望,要是现在有动静能吓死他。
“大户人家打骂下人不是常事么”竹君装作疑惑的问,继续引导他,何止打骂,便是发卖,处死都是有的。
随侍吞了吞口水,继续小声的说:“当时主君嘴里还说着,让你勾引庄主,我让你笑之类的”
“你猜怎么着”
“那之后没过多久,那位贴身小厮就没在山庄了”
“他们说这人已经…”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像这种大户人家,随主君过来的贴身小厮一般都是给夫人当房里人的,为了固宠,以免留不住夫人的心,便宜了外面的人,看来这位主君是个位心思狭隘的。
竹君假装面露恐惧之色,随侍见状连忙说道:“奴才也是听别人说的,做不得数的”,若是把主子吓到了,他过错可就大了。
“主君对待下人还是很和煦的,日常若是有什么小病小灾的,都会为下人请大夫的”,像是为了弥补主君的形象,随侍说了好些主君的好话。
像是回过神来,竹君嘴里喃喃道:“主君,那他是入赘的哦”
在明月王朝男子可以娶妻,也可以入赘,入赘一般是自家家世条件不如女方。
随侍猛的点头,“是入赘的,方庄主和方夫人去世前为大小姐说的亲事,主君的父亲是秀才,方庄主想着是读人,所以格外看重。”
都是当父亲的年纪,还是秀才,家里应不算富裕之家,那贴身小厮从何而来。
竹君罕见露出笑意,“知道了,谢谢你”
随侍脸红的摆摆手,“这些都没什么的,主子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我知无不言”,主子的名字是竹君,和主君同音哎,说不定以后真的能成为大小姐的夫君,那他就跟着水涨船高啦。
想着不久后的光明前途,不禁积极道:“奴才去把热水打来,公子可以先洗漱一番”
竹君点点头,“去吧”,说罢又专注于手下的琴。
京城里,公鸡刚打鸣,宁王府灯火便点亮了,今日是给宣威来使接风洗尘的宴会,宁王府全家都要出出席。
听雨轩内,祁钰单手撑着脑袋,垂眸看着身侧的娇娇,回想昨晚入夜后,他来到听雨轩,她果然乖乖的坐在外面塌上等他,他嘴角就抑制不住扬起,真是个宝贝,这么听话。
手掌抚上她的脸颊,探头亲吻上她的嘴角。
“祁钰,你不要闹了,好困”,李清清小手推了推,双眼紧闭着。
昨天两人才定亲,他晚上就来闹她,弄得好晚才睡,两人可以说除了最后一步,什么都做过了。
“小懒猪,起床了”他的声音低哑撩人。
许久不见她睁眼,祁钰自己先下床穿衣洗漱,衣物今儿一早李恩便从隔壁墨园送了过来,待他穿戴洗漱好后,李清清才两眼朦胧的睁开,坐起来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你怎么这么早”,揉了揉双眼,总算是能睁开了。
男人莞尔一笑,走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待会要进宫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