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云中城包厢内气氛也不太活跃。
风九娘的一曲歌舞,让白馨儿看完脸色都很难看,更何况唱“哀乐”的卫沅青。
徐青的这首《鹧鸪天》总体比前两首稍微好点,不过“……春未绿,鬓先丝……人间别久不成悲……两处沉吟各自知”这样的诗词,真要胜出了,恐怕云中城的人都不好意思拿来炫。
心中到底苦成啥样才能首首如此?颜子卿没体会过这种情绪,但徐青三十余岁年纪,满鬓白发,确实叫人心生怜意。卫沅青也仿佛受到感染,唱出的词曲愈加悲伤,给欢快喜庆的上元节,泼着一盆又一盆透心凉的冰水……
这样的词曲、这样的气氛,就连萧如秀也受到感染。原本还笑吟吟的陪在颜子卿身侧,如今也惆怅满面、嘴角深陷、眉头紧皱、十指紧握,看得颜子卿也心疼起来。
一轮结束,不出所料:风九娘四十一朵、白馨儿三十三、苏小小十九、卫沅青八朵花。可惜风九娘不到六成,还要继续第二轮。
这一次,云中城众人都没了谈论、欣赏、吃水果的心情,萧如秀静静的不说话,其他几人憋闷着不吭声,徐青低头冥思苦想,张员外跑到外面打听赌场盘口变化,考虑自己是不是要追加赌注。
只有颜子卿在这怪异的气氛中,默默陪着萧如秀。
“需要我出手么?”颜子卿声音不大,在座众人基本都听见了。徐青和另外几人都没太放心上,也懒得搭话。
萧如秀没回答,只是摇头。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人终究只能靠自己——这是萧如秀多年体味出来的道理,虽然她一直想有个宽阔的胸膛能让自己依靠,无论是父亲的还是丈夫的,然而那都是奢望。
卫沅青已经进了前四,去神京没有问题。欲将“天下花后”桂冠放到头上,必须要有承担其重量的身躯,这和“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殊途同归。
白馨儿再次登台,端坐台上,舞唱这种高难度的挑战,她终究没敢尝试。《人月圆》:“夕阳影里东风软,骄马趁香车。……夜阑归去,星繁绛蜡”很标准的元夕词,也仅仅是标准而已。毫无疑问,一夜过后,众人夹带里的元夕词基本都被掏空。
“本词为扬州府徐昌国徐公子所赠!”没有办法,众人拾柴火焰高,唐博虎也有喊“救命”的时候。不是做不出元夕词,而是有“明月公子”在侧,实在不敢拿日常里吟诗作对、打发时间之物来滥竽充数。
这首词中规中矩的鸣州,白馨儿的表演也很精彩,可挡不住人家不按套路出牌……
风九娘英姿飒爽上台,一身劲装,这次连乐器都没带,随身只带了一把剑。
“剑舞曲!?”有识货的已经在台下喊了起来。乐器由乐师们弹奏,剑舞者把剑道、舞蹈和唱曲结合到一起,用剑舞的形式把要唱出的曲子表演出来。
风九娘表演的还不是一般剑舞,其身上绑了几个可以作响的竹哨,舞动之后还能发出“呜——呜!”声音,配合乐师和舞蹈,更加惊艳。
《醉蓬来》“……山色溪声,与春风齐到。……鹊噪晴空,灯迎诞节,槐堂欢笑……正是元宵,满天和气,……今夜今年,表千年同照……玉烛调新,彩眉常喜,寰瀛春晓。”普天同庆的欢乐气氛激射而出,热情洋溢,随着风九娘的舞蹈随风飘扬……
……四人表演结束:风九娘五十九朵花,白馨儿二十一朵,苏小小十五朵,卫沅青六朵。很可惜,风九娘只差两朵便能彻底终结今晚比赛。
“宋兄,小弟尽力了!”曲东流歉意笑笑。刚才的诗词是他赠的,可惜还是比不过“明月公子”,实力上的差距,普通人都听得出来。
“哎,希望佑之回来不会怪我等吧!”宋师承觉得大势已去,有点对不住朋友。
绝对不会怪您,宋公子——四斤在一旁默默回答。
“三位兄长,小弟这尽力了!”祝希哲鼓着大眼泡,脸上没有半点歉疚的意思,反而心里在默默计算:自己派人在风九娘身上投了八千两,三十赔一能赚多少?
眼看着风九娘的势头愈加旺盛,赌盘那边也马上修改盘口。白馨儿降到十五赔一、苏小小改为三赔一,卫沅青竟提高到一赔五。
苏小小之所以还能保留三赔一,是开盘口的人在防备颜子卿。颜子卿到了云中城的消息,不知怎么竟叫开盘口的知道。为防止变故发生,就算苏小小得到的花再少,赌场那边也没敢大意。
“什么?一赔五!!!岂有此理,十年不遇的耻辱!”刘员外听到张员外打探回来的消息,怒不可遏。赌场那边明显就是当卫沅青已经出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