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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机要重事轻言

江黛青对王府不如风行卫熟悉地形,叹口气,只得找了个四通八达的假山洞藏身,以便随时转移。 隐隐闻得衣衫动静,江黛青抽出惊龙在手。先仔细凝听,不见步伐声响,应该是风荇一行。只一个人向假山这边走来,却又擦肩而过。趁他刚过,江黛青微侧身子,从石洞中窥去,是风芪。出手命中,衣衫划破,惊龙落地。风芪看出了江黛青藏身的位置,却已经出局。当下拾起惊龙,返身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耳听得风荇与风艾说着话,远远而来。 “她倒是会藏。”是风荇。 “王妃喜欢寓教于乐。”这是风艾的声音。 “就是贪玩罢了。” “但确实没有放松技艺。” “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折腾自己。” 听风荇这样说,江黛青不由切齿。却没想到二人忽然停了脚步。她心头一紧:不会吧?这也听得见? 就听风艾笑道:“看来王妃就藏身附近,听到了我们的对话。” 风荇微微冷哼。倒是叫江黛青出了一身冷汗。她清楚风荇的习惯,他必是在搜寻自己的踪迹,更加谨慎起来。 不闻言谈,却闻衣服摩擦的细微动静。江黛青想起风荇和风艾打手势的事,知他们必有自己的沟通方式。她却不能坐以待毙,当下趁他们注意力分散,向着那个方向就是一镖,抽身就走,换了个藏身之处。 风荇接镖在手,笑道:“小野猫露出踪迹了。” 风艾会意,向着假山而去。然而,停在山石前,又与风荇打了几个手势。假山洞地势复杂,光他们俩人,只怕堵不住江黛青。况且她在暗,利于偷袭。 风荇转身,往另一侧走去。与风艾两头围堵。 江黛青心跳得飞快,精神高度集中,飞速地想着应对之策。听得几听,灵光一现。她仔细数着二人行动的间隔,一步,抽镖;两步,再抽镖。两镖在手,第三步,转身;第四步,向着风艾走一步;第五步,再走一步。风艾似是听到了什么,留步息声。然而风荇还在继续走,又一步,出手。 江黛青迅速移向风艾的方向,却不想正被抱个满怀。 “啊!”江黛青惊呼出声。 是风艾:“王妃的计较其实不错,若非我暗中调换了位置,就被你跑掉了” 风荇也走出来:“三个人干掉了一个半,差点意思”然而又道:“若是命中了风艾,倒是还有一线希望。” 江黛青轻呼一口气:“你二人威压好大!”风艾放开她,她又说:“过分了啊!打什么手语?还嫌我赢得不够艰难?” 风荇笑道:“习惯了。” 江黛青看着风荇,也打了几个手势。风荇奇道:“不能说的秘密?”她面露诧异,又打了几个手势。 “这是什么意思?”风荇不语,风艾问道。 江黛青“噗嗤”一笑:“我喜欢你。”见两人吃惊,江黛青道:“看来你们的手语和我们的手语虽然不尽相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她笑道:“教我吧!我学得应该会很快。” 风荇只轻哼一声,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想学。” “君善会吗?” 风荇说:“王爷没和我们学过。但,他看得懂。” 江黛青笑叹道:“我的夫君,怎么这么厉害!” 风荇意味深长:“我看你也挺厉害的。”他和风艾对个眼色,风艾便打起了手势。 “猜猜看,是什么意思。” 江黛青抱臂支颐,猜道:“嗯去找饭吃?” 风艾窃笑不已。风荇则只面露微笑:“差不多。是‘去找女人’。” 江黛青目瞪口呆:“这是你们常用的手语?” “自然不是。只是和‘我喜欢你’意思最相近的了。” “腹黑风荇!接镖!”江黛青怒发三镖,虽然都被接起来了,却让风荇有些仓惶:“逗你玩的!” 江黛青手转惊龙:“来呀!造作呀!谁怕谁呀!”又是一镖。 风荇有了准备,接得就从容多了:“我怕了你了还不行吗?”他正色道:“该去接王爷了。”接过两人递来的惊龙收好。江黛青和风荇一起望宫禁而来。 臣武将由东侧门出,皇室宗亲由西侧门出。江黛青与风荇驻马,并排立于西侧门外。身姿挺拔,意态飘逸。引得戍卫、百姓频频侧目。 正是大暑节气,烈日炎炎,江黛青闭目仰头少憩。辰时已过,又约有一炷香时分,才闻众臣下朝出宫的脚步声。 江黛青见太子当先出来,

见到她只有喜色不见惊讶,知他已经得了嵇元嘱咐,却不见嵇元身影。江黛青将飒露紫的缰绳递给风荇,接过他手中奏疏下马,迎到太子身前礼曰:“太子殿下万福金安。” 宫禁门前,太子也少不得依足礼数:“祾王妃金安。王叔托本宫同王妃说一声,他被父皇留下议事。劳王妃再等待几时。” 江黛青颔首,将奏疏递给太子:“我等离京后,宜寿郡主还请太子殿下拨冗关顾。”太子接过,珍重地收入怀中:“好,本宫先行一步。” “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走后,江黛青却没有上飒露紫,而是去把嵇元的掣电牵了回来骑。她问风荇:“留下君善,所为何事?” 风荇挑眉:“明知故问?” 江黛青不言语,一脸的担忧。却见风荇同她打起了手势。江黛青懵了一瞬,看着风荇似笑非笑的脸,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不要皱眉。 江黛青低头笑了出来。 直等到江黛青脸色已经开始发白,额头布满细细的一层薄汗,才见嵇元匆忙而来。 “黛青!”嵇元翻身上马,却与江黛青同乘掣电:“若能未卜先知,我绝不会叫你苦等这许久。你觉得怎样?” “就是热些,能有什么?”江黛青微微一笑,却有几分疲态。 回到祾王府,嵇元要抱起江黛青,被她推拒了。 “你且说说,皇帝留你说了些什么?” “一些军情机要。也不单是我。还有张成云、金涛、工部、兵部尚以及舅兄。” 江黛青翻个白眼,却觉得有些头晕:“人家没有名字吗?” 嵇元笑了一笑,轻轻搂过江黛青的腰:“没有你,谁又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河东公子的名字,早就名扬天下了吧?”江黛青不屑一顾。嵇元就又换了个说话:“有你之后,他就没有名字了!”江黛青也只好由他。 进了清净处,想不到梅言已经在等了:“天热,我制了些梅茶给你们解暑。”嵇元听了,忙不迭亲手给江黛青斟一杯:“亏得意远心细。”他道:“黛青刚好有些受暑之意。” 梅言也自关切:“脸色是不大好。觉得怎样?” 江黛青喝口梅茶,道:“好多了。”她转而问嵇元:“你皇兄搞这么大的阵仗,是要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海事?”嵇元也落座:“河南道河道总督说在沿海发现了一些海贼的踪迹。只是海岸线绵长,巡海将士都没见过海寇的影子,也不知是否有贼登陆。他不敢大意,冒着被弹劾‘捕风捉影’的风险上,请求朝廷派人支援。” 江黛青蹙眉:“河南道河道总督?”她啜口梅茶:“倒像是熟人。” 嵇元轻笑:“你还要翻翻他的旧账?”他道:“你别看他这折子上得和宫茂那道差不多,性情和宫茂却相去甚远。我可听说了,上次的行到了王总督手上,他一怒之下亲自跑到沁水县,依照你的意思,自行了结了那四个巡河哨兵。这性情和手段,当真不像是清贵人家出身的世家公子。” “世家公子?”江黛青不无意外。 “是。他是琅琊王氏子弟,名继,字志明。娶得是兰陵萧氏女。” “难怪官拜总督。” 嵇元却说:“你可别轻视他。他出身世家,左右逢源,进退有度,政绩卓著,累升至河道总督。有过‘封侯非吾志,但愿海事宁。’的诗咏。他进士出身,没带过兵,年纪轻轻却已有‘酷吏’之名。这两年沿海不安,皇兄将他破格调回河南道任河道总督也算是适逢其会。否则依照祖制,本道出身的仕子是不能在本道任职的。” “酷吏?”江黛青微微一笑:“有点意思。一个弹压不住兵丁的‘酷吏’。”嵇元知她指的是巡河哨兵和巡海将士的事:“我朝东隅,偏安已久。将士怠惫,少动干戈却嚣张跋扈。所以败法乱纪之事才频频发生。” 江黛青脸现忧色:“骄兵必败。”嵇元也有同感。 “你皇兄如何决断的?” 问到这个,嵇元却有些出神:“看他的意思,是要给我放权。” 江黛青吃一惊:“他打得什么主意?”嵇元也是自嘲一笑:“虽说自来亲王都是参赞军务,监察地方。”他与江黛青对视一眼:“但我志不在此,丰弟又体弱。所以军政大权一直是皇兄独揽。他如今作此态度,我也拿不准他的意图。”他虽未明言,谁又不懂? 梅言听得也是心惊胆战:“不如婉拒了吧。” 嵇元低头不语。江黛青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对梅言说:“君善既为亲王,受享了人间富贵,就有责任肩负苍生。”她也是垂眸无言。终究两人的江湖梦,是有些遥不可及。

嵇元与江黛青两心相知,难免愧疚,将她搂在怀中,轻吻她鬓发:“再等等我。君子一诺,决不辜负。” 江黛青淡淡笑道:“清风明月,君无弃我,我不君疏。” 嵇元失声低笑:“无怪他们都以竹比你。绿竹青青,充耳琇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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