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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人士(一) 明目张胆的嗜好和示好。

周遭闹哄哄的。这种闹不属于平常的那种高谈阔论,很大成分上算是一种胜过期待的激动。

明显更年轻一些的面孔似乎是提前透支了身上独属的激情。脸上是一目了然的倦意,还有几乎没间断过的哈欠。

大家还没有从这趟凌晨四点的大巴上缓过神来,白霰也不例外。

蒲黍按揉着已经憋出不少眼泪的双眼,问:“白霰,你有没有带面包?”

白霰微眯眼睛,无精打采地回应:“没。太困了,除了昨晚上泡好的咖啡,其他啥都没带。”但很显然,冷掉的咖啡也没有起到它该有的功效。

原本她们只是想多挣点志愿者时长,还因为这次的马拉松比赛属于大活动,需要乘专车大巴离校到集合场地。

在志愿活动结束后还能在睢城市中心逛逛街,何乐而不为呢?

但也没人对她们说过这专车大巴是凌晨四点到校门口来接人的啊!

提前两天的时间她们才收到这个“惊天噩耗”。

白霰在昨晚上想了想,还是只带着一个单肩挎包,包里只装了一个泡着咖啡的水杯。

大巴上本来就是密闭空间,人一多起来,白霰顿感头晕脑胀。昏沉的头脑和空虚的胃,让白霰刚下车就腿软得差点绊倒。多亏蒲黍一直在旁挽着她的胳膊。

头脑晕晕沉沉的,白霰禁不住也揉了揉太阳穴。

还没安顿休整好,又听到几声通过扬声器放大的有些失真的女性嗓音:“请本次马拉松志愿者根据帽檐上的数字到对应接应点集合活动。201至29到南方红色敞篷处,251至260到北方黄色敞篷处。再重复一遍……”

刚登上大巴的时候,每个人就被分到一个标有数字的红色的鸭舌帽。很不幸,白霰的序号是218,而蒲黍是23。

白霰故作决绝的神态,缓缓地拨开蒲黍搂着她的手,一幅“无所谓”的神情:“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蒲黍色厉内荏道:“中午吃‘刘记药膳鸡’去,别忘了!”

白霰把略松散的马尾扎紧了些,按了按帽子,忙不迭地比了个“OK”的手势。

院里给每个班都分了十几个名额。白霰逡巡的目光徘徊着,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将近六点。日出将现,层层叠叠的暖橙色从天边缓缓蔓延开。铺陈下来的亮光被鸭舌帽的帽檐挡住,给每个人的脸上都留下或大或小的一块阴影。

她的方向感不算好,但看着身旁略过的或稀稀拉拉或结伴而行的人流,瞄一眼他们头顶的数字,就大致知道自己的方向了。

随大流也是一种另类的智慧。

那失真的女声仍在不间断地循环。往前走着,声量明显增大不少。

看着喜形于色的叔叔阿姨们,白霰不禁感叹这岁月的蹉跎好像是反过来了。

年轻的大学生们疲惫不堪,年长的“社畜”们却热情盎然,像是有使不完的精力。

远远的,白霰望见两个女生正肩靠着肩说着什么,从穿着来看应该也是睢大的学生。

白霰略一思忖,决定闭上眼假寐一会儿。

聚在一起的中年叔叔和阿姨们热络地聊起来,相互间很是熟稔。

“这个跨省的马拉松活动不应该是‘上头’承下来的吗,怎么现在是咱们公司包办了?”

“上层里不是突然空降了个董事家里面儿的人吗,听说之前一直都待在美国。依我看啊,这瞿副总现在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副总’咯,毕竟又来了座‘大山’压着呢。”

一群人又在咯咯地笑。无论何时,对老板的八卦打探和背后谈趣始终是打工人乐此不疲的事。

“也不知道动员我们来这里是图什么,执行部的人还不够处理的?”

“听说就是那个新来的老总承包的。好像是为了能有一个良好的大众印象,在‘上头’那也能处好关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哼,政商‘勾搭’的小把戏。不过我还就是喜欢这种形式主义。大早上在这里‘摸鱼’比加班到凌晨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响起。这明显是更年轻一些的女性员工,所以才发出颇有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因此,连忙有几个同事出口打哈哈糊弄过去。

不过这番话还是能足够清晰地传入白霰的耳朵里。

听说这次会有过万的参赛者参加这场马拉松。志愿者人数多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们学校今天就来了五百多人。

但她还是默默同情起这群正喜笑颜开的陌生人。

原来,对她而言痛苦不堪的早起志愿者活动对这群人而言却是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

她几乎要将自己满溢“怜悯”的眼神投递过去,但出于基本的礼貌修养,还是忍住了。只不过还是在心里默默谴责起这“无良心”的压榨员工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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