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宫变失败,十日后午门斩首的消息传到皇后耳中时。
手里的茶杯失去平衡,摔落在地,碎成了片片白瓷。
太子虽不是她所出,也早早入住东宫,可叫得她一声母后,这些年来,晨昏定省,恪守礼数,母慈子孝,该为典范。
太子性情温良,才德皆备,三岁识字,五岁习礼,八岁选为储君。
民间常说三岁定八十,先皇都赞其颇有高祖之风,将来定是一位颇受臣民爱戴的好皇帝。
即已是储君,又何必急于求成?
陛下病中这半年,三十五载翻云覆雨,从昔日的叱咤风云到如今的大权旁落,曾经的明君让百姓寄予厚望,却仿佛消失无踪。
半年时间,陛下似乎成为了王丞相掌权的傀儡,兄长说他已成站着的皇帝,专权乱政,企图颠覆朝纲。
过去她对这些毫不在意,只认为是兄长和王丞相政见不合而产生误解,但如今,那种危机感如同剑悬头顶,让她坐立不安。
今夜的宫变,难道是王丞相谋权篡位之举?
不行,她必须见陛下,为太子求情。
“替本宫更衣,摆驾御房。”
一旁的嬷嬷却哭倒在她脚边,哽咽道,“娘娘,出不去了,陛下传来口谕,太子犯下大错,奶奶姑娘身为母后未尽到教导之责,勒令您在凤梧宫中禁足勒令禁足凤梧宫,终生不得出,凤梧宫已经闭锁了!”
“什么?!”皇后连连倒退,最后如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般跌坐在软塌上,“陛下如今,连本宫都不信了?”
曾经那个对她说“千年功名谁与论,当年全是尔等侬!”的陛下,还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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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如生了一场重病,日渐衰败腐朽。
全京城为了太子宫变一事议论纷纷,异议四起。
上至庙堂大臣,下至黎民百姓,众人心中都清楚,陛下此举令得朝纲震荡,时值边疆震危,却在这时要斩杀太子,更换储君,对外就会释放出国弱之势。
古来新君初定,局势不稳,亲王就敢造反,遑论那些垂涎中原已久的北方狼族?
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地喝彩,有人忿而激昂,更多的人则选择沉默,把一切都交给时间,毕竟皇家之事,不到最后一刻,皆有变数。
这日傍晚时分,夕阳如血,西北驻粱军营里,一道身影骑乘着一匹快马奔着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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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由南向北,疾驶如梭,秋风走马赴天涯。
路途上的风景,随着商队的移动不断变换着色彩。
繁华的都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丰美的田野,小溪源流,青山绿水。
旖旎的风景并未持续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