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田里检查了一天，田伯和艾泉都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中间的姜苗个头比两侧的姜苗要矮壮些。 土壤湿润不缺水，杂草几乎看不到，杀虫水和肥料水按照要求喷洒浇灌过，松土的次数也是一次不落。 艾泉擦着脸颊暗暗思索，若不是三害和营养不良引起的，那么问题大概出在温度和日照时长上。“田伯，中间的姜苗没有泥墙挡着，太阳照射的时间比两侧的多些，会不会因为这个，所以比两侧的苗肥些。” 田伯的额头堆起深深的皱纹，抬头望望天，又低头看看姜苗，“我们移几颗边上的苗到那边的空地试试。” 艾泉应了一声，拿起锄头开始挖沟。 他当初没敢将整个暖棚全种上细姜，只划出一半的面积作为新手练习地，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另一半地块便可作为备用之地。 嵇大人也赶到园子，听了他们的分析后肯定道：“把边上的苗都移到中间去，上面盖着的草杆也去掉些，多留些孔隙，让太阳照进来。” 找到了原因，田伯和艾泉不再畏手畏脚，半天的时间便将边上几列姜苗全都移到中间地段。 --- 五十多亩的风止苗栽种完毕后，艾泉依次给所有的地块测算了下土壤中的含水量。 “每亩地施八桶肥料，每隔十四天左右追一次肥； 七天除一次草； 每两天浇一次水，这个月每亩地二十四桶水，若遇到下雨，我会告诉你们下次的浇水时间和浇水量 所有这些我都写下来了，你们每人一张。”艾泉将操作守则发到他们手上。 大伙开始提问： “施肥是早上还是傍晚？ 浇水是早晚都要浇吗？ 这次的肥料我们还没有准备好！ 那个洒水壶能多发几个吗，一个不够用！ 艾泉和田伯一一作答，最后又教吴启他们如何操作移动浇水竹管。 与此同时，越王府也发出公告，任何想种植风止的百姓，都可以去园子里观摩学习。 园子每天在午时开放一个时辰，艾泉和田伯负责接待大伙，并回答大伙的提问。 消息发出的前十天，只有和艾泉田伯家有些往来的百姓敢来看几眼，瞧瞧风止长什么样。 慢慢地，这些人也带着自家的亲戚朋友一起来。 可他们问着问着就说起自家地里的情况，完全不是与风止有关的问题。 “艾小哥，听说你们现在在种细姜，我能跟你买点姜苗回去种吗？”八角胡子的大叔问。 “叔，现在还不行，我也是第一次种细姜，这些苗的质量如何，我也不知道，万一你买回去种不出细姜，岂不是很亏。”艾泉干笑了一声，回答他。 大叔对艾泉有信心，“那就等艾小哥今年种出好姜，明年我再来买姜苗。” “托大叔吉言，希望这次能种出好姜！”艾泉微笑道。 “我家的菜叶有些打卷，这，这怎么办？”一位方脸大哥凑到艾泉身边，红着脸问。 “这个，”艾泉想了下，打开随身带的小本本，迅速翻到一页，看完又将宝贝本本塞到怀里，“这个问题可能是由三个原因引起的，一是地里缺水了，二是虫子害了下面的根茎，三是粪肥闷的时间不够长，起了反作用。” 方脸大哥听得非常认真，甚至自言自语地重复了一遍，“水少了，地下有虫子，闷的时间不够。谢谢艾小哥。” 艾泉笑着摇头，指着另一头给人讲解的田伯，“不用谢，你可以再问问田伯，他懂得比我多。” 方脸大哥迅速摆手，“艾小哥已经帮了我，谢谢，谢谢。”说完他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园子。 旁边的长脸小哥笑着跟艾泉解释，“艾小哥别见怪，赵六哥面薄，和人说三句就脸红，他年初得了儿子，为了让媳妇儿子有菜吃，试着在屋后种了点菜，若不是我今天拉他来，他还不好意思来请教你。” “这多大点事，麻烦给六哥带句话，他尽管来问，我不懂的还有田伯，田伯不懂的还有衙门的农官。” “多谢艾小哥。”长脸小哥拱手行礼。 “不用谢。”艾泉也回礼。 艾泉很快又被其他人拉走，“艾小哥，这上面有虫子！” “哪里？”艾泉忙跑过去。 艾泉看到他口中的虫子松了口气，“这种虫子，我们用农官教给我们的2号杀虫水就能除去，除了这株，旁边的这一片风止最好也多喷些杀虫

水。”他拿来杀虫水，给围观的百姓做了个示范。 “知道了。”围观人纷纷点头。 十二人小分队每天中午准时等在园外，他们会给艾泉和田伯带点吃的，有时是烧饼米饼，有时是包子馒头。 但他们从不在这段时间问艾泉和田伯问题，只是跟着他们，听着他们给百姓答疑解惑，到了点便自觉离开。 小工具房里的鸡蛋、蔬菜、木柴越堆越多，艾泉不得不对外宣布只收木柴，毕竟来学习的大多都是普通百姓，鸡蛋和蔬菜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开支。 韩金收好十二份听课笔记递交给吴启，“这是今天的。” 吴启接过笔记，“你们先去田里，我整好了就过来。” 艾泉不知道自己已经多了个助教 --- 本来是方便别人的事情，最后却给艾泉他们带来了更大的益处。 十个人来有十双眼睛，一百个人来就有一百双眼睛。一百双眼睛看见的问题自然比两双眼睛多多了。 艾泉抱着饮料吸了一大口，躺在摇椅上悠哉道：“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双赢！” 诸葛雪打了个气嗝，嘴角扬起一个真心的笑容，“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有趣” 艾泉走后，猫猫头不屑道：“双赢，哼，艾小哥还是那么傻，教会了别人来挡自己的财路。” “当然是双赢，我赚了积分，他赚了钱。”诸葛雪怼了它一句。 “你出了什么力，不过是花越王府的钱买了点种苗，没去田里浇过半滴水除过一棵草！” “我怎么没出力，没有越王府和嵇大人在他身后做支持，你觉得有多少人信他！”诸葛雪白了它一眼。 猫猫头许久没有出声，诸葛雪以为它又隐遁了，刚套上游戏头盔，耳朵里传来猫猫头的叫嚣，“没有你们，他一样可以做到现在这样。” “吃里扒外的懒猫！”诸葛雪愤恨地挠了它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