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自己英雄一世,居然沦为鱼肉,被人争来抢去,徐豪深深地感到耻辱,在王义四等人的默许下,站起身来,长啸一声,道:“尔等鼠辈,想从本帅手上拿走东西,还没问过我答不答应呢。”说完,一个旋风,突击而出。
王义四等人有意放他出来厮杀,纷纷避让。
只见徐豪排山倒海般在一众白莲教徒中间来回穿梭,虽然气势颇为壮观,但似乎是一阵风吹向了四周的麦浪,中间的倒下了,周围的还在,徐豪被围在中间始终打不破包围圈。
以独尊寺三位高僧为首的十数人互相照应着向外围转移,却被林三带着一票人马挡住出路,将其与徐豪一起被围在了中间。
突然,外面火光四起,整个庄子瞬间被大火吞噬,片刻的功夫,长长的火舌已直冲云霄,乌烟和高温已经向院子中犹在苦斗的众人逼来。
林三回头看了一下庄外,只道是自己也被人算计了,大骂不已。看着眼前的大好局面,他虽然颇不甘心,但未免精锐全部在此覆没,也只能慌忙撤下包围,朝大门边杀奔出去。
才到门口,一阵箭雨密密麻麻地射了过来,十数人立时栽倒在地。林三见状,大喝一声,持铁锅在前以为盾,一边突击,一边挥铲拨弄。
唐赛儿深情地看了一样冯延朗,一扭头,挥舞长链,与林三一起冲出一条生路,带着众教徒逃出门去。
场中的陈全忠、李如风、徐豪等人见此情景,也顾不得许多,慌忙跟在白莲教徒后面,往外逃生。谁知,此时,左右两边突然杀出一彪人马,不仅截断了白莲教的后卫,还将陈全忠等人堵在里面,一时出去不得。
林三带着教徒们冲出包围圈后,看了一眼放火的人,咬咬牙,往东南方向而去。
冯延朗定睛一看,这些人不是那该死的艮岳盟的又是谁?那领头的不正是希望自己早死的温德宗和周欢洋吗?真真是可恶可恨。想到这两人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不禁怒火中烧,丢了身边众人,松云宝剑直取温德宗。
温德宗眼看一柄长剑朝自己刺来,吃了一惊,原来是老冤家到了,慌忙退了两步,招呼属下一起围攻冯延朗。冯延朗虽然冲出了火场,但又被艮岳盟的围在了中间。
方凌燕看到冯延朗脱离了盟友,陷入包围,也顾不得许多,施展起轻功,踩着人头朝冯延朗奔去,不想却被人暗施冷箭,只听得一阵刺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忽觉小腹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已是中了一箭,鲜血直冒,疼痛之下,落在地上,顷刻间又被围住,再也前进不得半步。
冯延朗眼角瞟见方凌燕朝自己奔来,似乎是中箭坠地,胸口一紧,回头一看,果见方凌燕受伤被围。心下悲愤万分,提剑往回杀去,奋力砍倒几人之后,亦是再也前进不得半步,还被温德宗趁其注意力分散突然袭击,一掌击在后背,口喷鲜血。
周欢洋瞅准时机,立马撇了其他人,提刀过来将其围住,喝令左右绑了带出来。还不忘对温德宗道:“恭贺温掌门此次立了大功啊,这是盟主要的人,我就越俎代庖,先行看管,待回了华阳台,一定向盟主为您请功。哈哈哈……”
温德宗被周欢洋占了这个便宜,一时又被抢白,本想发火,但看了看场上情况,又想到之前被周欢洋抓住了把柄,也不好在这里起冲突,况且,自上次失手后,对这冯延朗自己是再也不好下狠手了,免得被周欢洋揭穿,只得生生忍了下去,道“那就有劳周金旗了”。
庄外的上坡上,唐赛儿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捶胸顿足,想要冲杀下来,却被林三死死抱住。在林三看来,他们已经冲出了包围圈,现在只需等下面两败俱伤,自己再挥兵而下,就可以捡便宜了。若是此时随唐赛儿下山,只会让自己蒙受损失,这种亏可万万不能吃。
唐赛儿心里是明白林三的打算的,所以她只想一个人下去救出冯延朗,但林三又怎能允许她去冒这个险?因此,即使胳膊被她咬下一块肉,林三也还是没放手。
山坡下的冯延朗自不必说,温德宗没杀着,自己被抓,还害得方凌燕再添新伤,心里犹如刀绞。李如风同样也不好过,与铁涟、景云鹏一起拼了命地杀奔过来,幸而在三位高僧的帮助下,终于将方凌燕救了出来。只是,温德宗竟然让人在门外又倒了一圈猛火油,熊熊大火又阻住了出路。
“温掌门,你这样做,万一他们都烧死了,我们还能找到宝藏秘密吗?”周欢洋对温德宗的这一做法并不看好。
“放心吧,最厉害的那人定能冲出来的。我们不能跟他们硬拼,别忘了,刚出去的白莲邪教可不是那么容易走的,我们这边先撤下来,让里面的人烤一会儿再出来。”
周欢洋心里也不仅暗骂一声:“真是个狐狸。”
徐豪眼尖,瞅着大火外面的人影好像在朝后撤,凝了心神,突然虏抱起明思雨,奋起脚步朝门外突去。出了火场,才走了几步,便听一声箭响,四周突然围过来不少人。不过,既然已经从大火中逃出来,对此,他自是毫无畏惧之心,欲放手再来一场大战。他可不相信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况且,按照路程推算,桐柏山的李大奎带着淮源十八寨的人马应该快要到了,大事将举,无论如何,自己不会在这里失败。
此时,庄子西边的一处山坡上,走上来七个人。其中五人正是宁王朱权和他的“阵、列、前、行”四名护卫。
“看来,我们来晚了。”朱权看着山下的情景,目无余光,淡淡地道,一时看不出来是悲是喜。
“依贫道看来,还不算晚,殿下请看,东边山上,可还有不少黄雀呢。”说话的是一位中年道人,身穿紫色道袍,面相俊美,颇有儒雅风范。
朱权朝东边看去,果然便见那边树影摇曳、衣襟隐隐,必是藏着一批人马无疑。
“道长好眼力,依道长所见,我们是否该行动了?”说话的是另一位中年人,其人身长七尺有余,浓眉大眼,紫髯长须,肥头大耳,虎背熊腰,头戴二龙抢珠金抹额,身披翠纹织锦羽缎披风,望之令人生畏。
“呵呵……明兄请便。”那道长看了一眼朱权,回道。
那道长话音未落,那人已窜下山坡,不几时,但听山下一片哀嚎。
“殿下关心的人都已经出来了。”那道长看着五岳李如风等人全数逃出火网后,微微一笑。
“是啊,在下也该离开了。”朱权依旧是面无表情。
“殿下不与明兄道个别吗?”旁边那道长微笑道。
“不了,明宗主有道长陪伴足矣。”朱权说完,回头下山,阵列前行四护卫也跟随而去。此时,那明宗主也已携徐豪上山而来。
徐豪透过纱罩定睛看了看,赶紧摘了黑纱黑帽,拱手道:“想必二位便是天夏会明宗主和当世天师西壁先生了,久仰久仰”
三人相视大笑,联袂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