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两点多才被老给叫醒,看来他今天和老太太说的挺开心,精神头儿也格外的足,拿上东西随着人流走出鞍山西站。现在已经是夜里,千山大门没开,老给正向人打听哪有旅店,可悲的是战前的几家小旅馆几乎客满,没办法只能去其他的地方再找找了。
刚要离开,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女人从身边经过,这倒没什么奇怪的,主要是那个女人我认识,就是今天在车上被鬼婴上身的那个女人,在她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冒了一身的冷汗,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我,不怀好意。跟老给说出了我的感觉,老给眨巴了几下小眼睛拉着我就跟了上去,边走边说:“要我说那个鬼婴没走,还在她身上,那玩意不祸害死人是不会走的,反正现在没事,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我和老给分别开了冥途,果然那个东西趴在女人的脑袋上,恶狠狠地回头盯着我们,老给来了劲头,拉着我就跟了上去:“哎!大姐,等一下!”
男人女人听有人叫,停住脚步回头看我们,男人说话很和气,问我们是不是问路,老给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问女人:“这位大姐,现在是不是感觉头很沉,抬不起来,脖子总是凉飕飕的?”
女人就像睡觉落枕了一样,费力的抬着头,眉头被挤出好大的一个疙瘩,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又把头低下了,明显是被老给说中了。
男人有些惊讶又有些惊慌的问:“你...怎么知道的,我女朋友已经这样好久了,而且还...”说到这,侧头看了看女人,似有难言之隐的说:“而且还会无故疯,到医院也没查出原因。”男人略有些激动:“你们能看出我女朋友的病症,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给长叹了一口气,望向天边的星云:“那是我与二位有缘,今日遇到了就告诉你吧!”接着,老给声情并茂并不失装逼风范的把火车上的事,还有她肩头上的鬼婴都告诉了男人!女人被吓的腿脚都软了,慌忙的拍打着自己的脖子:“我...我在梦里见过,就是他,就是他,他还向我要爸爸,要爸爸!”女人越说越激动,动作也越来越夸张,最后竟直接哭了出来。
男人边安慰着女人边问我们要去哪里,知道我们正在找宾馆,就热情的邀请我们去他家住一晚,老给先还是像模像样的拒绝了几句,最后被男人拉进了车里。
驱车不到二十分钟,来到了一个小区,虽说不算高档,但还算不错,上了三楼打开房门,大约一百多平,室内装修简约,看上去感觉很舒服。男人进屋请我们坐在沙上,拿出两瓶饮料和女人坐在了我们对面。
鬼婴在我们靠近男人和女人的时候就不知去了哪里,但料想还不会走远,老给爱说,更何况鬼婴的事老给也明白。见男人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清了清嗓子说:“你女朋友身边的鬼婴跟你们有很大的关系,要想彻底解决还得看你们自己。”两人被老给这么一说,面面相窥,不明白老给的意思。
“你们这些做了爸妈的人就是不负责任,光想着自己舒服,有了孩子就直接流产,你们倒是没事了,那孩子死后不入轮回,变成鬼婴来找你们索命了。”
女人听完老给的话,明显受了很大的刺激,又开始惊恐的胡言乱语起来,男人眼里也是掠过一丝无奈,看来是被老给说对了,他们确实打过胎。
老给看到二人的表情,更加高深莫测起来:“如果你们不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也无能为力,就等着你们被自己的孩子折磨死吧!”
女人明显是被吓到了,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目光惊惧非常。男人又安慰了女人几句,目光爱怜,摸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头,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男人叫高山,将近一米八的个子,长相还算帅气。女人叫郑爽,一米六几的身高,听男人说郑爽原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性格也很外向,就是经历了一个悲剧后才变成今天的样子。
高山和郑爽是高中同学,高山一直暗恋着郑爽,那会儿他们的学习成绩都很不错,是班级的尖子生,老师家长对他们的期望很高,看的很紧,所以高山一直也没有机会去向郑爽表白,直到高二下学期的时候才向郑爽说出了他的爱意,郑爽出于种种顾虑并没有答应,只是约定如果能考入同一所大学就在一起,在高三的一年里,二人都废寝忘食的学习,最终都如愿以偿的考进了省内的一所理工大学。两个人一起高高兴兴来到了大学,本以为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可刚上大学不久,郑爽就喜欢上了一个比她大一届的学生会体育部部长,这让高山很伤心,但他想过,既然爱着郑爽,那就要事事成全,所以主动退出,郑爽和这位叫于水的部长便走在了一起。
于水貌不出众,尖嘴猴腮,比郑爽高不了多少,唯一的优点就是会踢足球,这也是最吸引郑爽的地方。两个人在一起不久,于水就要求和郑爽同居,郑爽当然不同意,就这样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吵架,于水也多次提出分手,可郑爽就是鬼迷心窍的喜欢于水,说什么也不和他分手。在大二上半年于水过生日的时候,把郑爽灌多了,强制的生了关系。在郑爽清醒后感觉很委屈也很害怕,就把所有的事告诉了高山,高山听后很生气,就去找了于水,并生了争吵,自那之后,于水就说郑爽背着他在外面给他带绿帽子,一不高兴就对郑爽拳脚相向。郑爽虽说性格外向,但内心还是非常保守的,知道第一次已经给了于水,就认定自己一辈子都是于水的女人,更何况心里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他,离不开他,所以把所有的委屈都一个人承担了下来。
郑爽平日里处处忍让不与他计较,所以两个人的关系还算可以。直到于水大四的时候,由于即将毕业找工作,所以心情焦躁,随之那方面的需求也就更加强了,就逼着郑爽和她出去同居,郑爽看着于水为了找工作而奔波,心里一直很不舒服,所以没顾高山的劝阻便和于水住在了一起。就这样,于水拿着郑爽对自己的溺爱当作资本,做什么事更加肆无忌惮,而且还染上了喝酒,每喝必醉,醉了就回来跟郑爽吵架,一句不对就拳打脚踢,有很多次还把郑爽打晕了过去。可即便是这样张爽依然选择忍耐,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着于水。
直到有一天郑爽怀孕了,而且已经四个月了,于水知道后让她打掉,可郑爽却想,既然有了,自己再苦再难也要把孩子生下来,这毕竟是她与于水的第一个孩子。于水见郑爽不听自己的话,非常生气,丢下一脸委屈的郑爽便气哄哄的走了,直到半夜才一身酒气的回家,进屋就开始打郑爽,她哪禁得住于水的一阵暴打,不一会儿便流产了。
要说于水还真是没有人性,看郑爽躺在地上晕死了过去,竟又出去喝酒去了。为人莫做亏心事,举头三尺有神明,就在他坐在拱桥边上喝酒的时候,失足坠河身亡。
听到这我和老给都是一阵的唏嘘,要说女人真是太傻,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得吗,受尽了委屈,搭尽了青春,却换回这样的结果...
高山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最后还是邻居听到了响动,报了警我才知道的!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代替,没想到她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委屈,是我对不起她,所以,我要担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说着话,高山深深的在郑爽那满是泪痕的脸上吻了一下,接着说:“自那以后她就一直很消沉,不像以前那样活波开朗,我也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她开心,转眼间毕业了,我们一起去了移动公司上班,我妈也为我们买了房子。也就在半年前,她总感觉有个什么东西趴在自己的后背上,凉凉的,有时又好像趴在自己的脑袋上,压的自己抬不起头,更恐怖的是夜里经常做同一个梦,一个血管暴突、被扒了皮的小孩子向她要爸爸,而且还会无故疯,去过几家医院,说来也怪,只要一进医院马上就好,出来后不久还会继续。我们离千山近,也以为是有些东西在作怪,去找过几位老师傅,他们要么说办不了,要么说他不会害我们,慢慢自己就离开了,直到今天碰到两位高人兄弟,才感觉我女朋友有救了!”
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和老给都不禁暗暗向高山伸大拇指,这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气度!
可现在不是为郑爽可悲,为高山点赞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怎么赶走这个鬼婴,一旦日子久了,郑爽很可能会彻底疯掉,这不但是毁掉郑爽的一生,而是毁掉了两个家庭的一生。
就在我和老给想办法怎么把鬼婴引出来,试着看能不能渡化它时,一个油亮油亮的小脑袋透过墙壁伸了进来,见到我们后呲着参差不齐的乳牙像狗一样出了哼哼的声音,二人见我们表情有异,顺着我们的目光看去,可他们没有开阴阳眼,什么也看不见,声音颤抖的问老给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老给小声对我嘀咕该怎么办,略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动硬的好,毕竟我们对这一带不熟,一旦失手让它给跑了,那样高山和郑爽就危险了,因为我和老给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
思来想去还是把它稳住,然后试着化解,见机行事。
“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你也是个苦孩子,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你,你进来吧。”
鬼婴可能是被我在火车上打怕了,一直在那极度警惕的看着我们不肯进来,我们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毕竟鬼婴不像一般的鬼怪,凶狠异常。我突然想起郑爽说过,他经常出现在梦里,而且要爸爸,我何不投其所好,顺着鬼婴所求往下说,于是我看着鬼婴不缓不慢的说:“我知道你爸爸在哪!”
突然眼前一阵阴风掠过,鬼婴赫然出现在沙边上,眼神凶狠的看着我,嘴里出呼噜呼噜的响声,我和老给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站起身来,老给颤颤巍巍的对着鬼婴说:“那个...小孩,你先冷静下来,别急眼,听我跟你说,你爸已经死了,所以你也不用找他报仇了,去...去投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