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半天没有回答，他便没有再问，只是低头把碗里的烫喝了。

“还要吗？”九璃问了一句，疑惑的看着他。

他摇了摇头，又抬头看着她道，“婆婆的饭只有两个人吃过，刚刚婆婆问你怎么会做这种饼？那个人活的还好吧？”

九璃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回应，这是一个走在街上人人喊打的瘸子吗？怎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呢？

她便缓缓地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很小声地道，“一个人知道的太多了，会死得很快。若是想保命的话，最好把嘴巴闭上。”

他只是微微的勾唇，再没有回应九璃任何的问题。

瞎婆婆在屋子里摸索着转了几圈，拿了一块热乎乎的饼给公孙佑吃。他很利索的接在手中，大口大口的咬着。

吃了几口之后，点点头道，“差了点火候，不过已经和婆婆的有七八分像了。”

瞎婆婆闲下来的时候，就紧紧地握着九璃的手。九璃静坐在那里，看着公孙佑退了汗，吃饱、喝足，便转头看着他道，“你腿上的伤要不要治好？”

公孙佑转头看着她，他的眼神犀利如火炬一般，镶嵌在他黝黑的脸上，但是非常的精神，他本来应该不是这样的。

九璃又仿佛看到了他在墓地里扛着她的尸体埋葬的情景。

“我相信你的医术，不然也不会从那么远的地方被请来。”他悠悠的说着，没有丝毫的波澜和情感，继续道，“就是你今天帮我医治好了，明天他们依然会把我的腿打断，只有把我打残废了，才会名正言顺的指责我在越都找不到工作，而逼我到郊外去。”

九璃稍微的停顿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他的脑子是异常清醒的，难怪他日后可以到那么高的位置，便道，“你以后会位极人臣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希望你可以爱护今天的你自己。”

公孙佑听到这里，禁不住大笑起来。他的那个笑容极具讽刺性，像是听到了最好的笑话。

“你觉着我还有希望吗？”他叹了一口气，又无奈的摇摇头道，“如今的我走在大街上，就是连过路的叫花子都可以欺负我一下。想踢一脚就踢一脚，想吐口唾沫就吐口唾沫，就是官府的人看到了，也装作看不到。你觉着有谁会敢用我呢？”

九璃稍微的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道，“世界是很大的，说不定在其他的地方可以呢？”

九璃想到了他任相国的时候，穿着的就是异国的衣服，不是越国人的打扮和穿着。他日后应该去了其他的国家了。

“走出国境是需要本国国君的路引的，除非我是偷偷爬过去的，不然我这样的造型怎么可能出的去？”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又笑了。

瞎婆婆拿着一个帕子过来，摸索到他的身边，使劲地擦拭着他的脸颊，连同他头上的汗水都擦得干干净净了。

九璃只是在屋子里站着，外面的北风依然呼啸，不时的窜到屋子里来。九璃禁不住裹紧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