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眼帘去看,便看见上方微微低着一张妖孽般的倾世容颜,他来不及掩藏脸上的情绪,眸底的泪痣显得那么伤郁。
孟娬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枕在他的腿上。
孟娬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抬手覆住双眼,挡下刺眼的光,声音嘶哑道:“我睡了多久?”
“两日。”
“其他人呢?”
“各寻出路。”
当日刑台上所斩的,都是前阵子颜守真刻意从寿王倒后扣留下来的一些死刑犯。
“那就好。”她道,“我没有对不起他们。”
旭沉芳轻声说,“你唯有对不起你自己。”
她覆着的指缝下,悄然无声地横落下两道泪痕,她嗤笑了两声,带着颤抖的鼻音,道:“确实对不起我自己。我方才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活着真无趣啊。”
崇仪在外面驾车,马车驶向远方更广阔的天地。
她忽听见孟娬的话,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她猛扬马鞭,“驾”地一声。
旭沉芳猛地将她拥紧,捧着她的头,轻哄着:“往后,总会好的。”
殷武王妃的尸体被运往北境,朝中萧条,就连繁华的京城,也渐渐被压抑的氛围所笼罩。
殷容在刑场遇刺一案,他着人去详查。
他手里有一支当时刺客射来的箭矢,与大殷寻常所见的箭有所不同。
后来据所查的结果得知,这根本不是大殷的箭,而是黎国的箭。
那些刺客是黎国人。
黎国人行刺殷国太子,其野心昭昭,根本都不需要多借口。
殷容一面让使臣向黎国发出通函,请黎国方作出解释,一面想起孟楣,冷着一张脸去看她,质问道:“是你与黎国相勾结,诱本宫出宫去?”
孟楣受了惊吓,回来后便一直在自己寝宫里休养,她的脸颊边还留下了一道擦伤,只不过伤口不深,太医说不会留疤。
孟楣小脸苍白,摇头道:“臣妾没有,臣妾只是想去看看。殿下这是怀疑臣妾?”
殷容道:“本宫临时出宫,只有你才知道!”
孟楣带着哭声道:“可臣妾与殿下一起!臣妾怎会做如此愚蠢的事!”
想来也是。如果她勾结黎国人要害他,那也是掘她自己的坟墓。
殷容也只是怀疑一番罢了。
孟楣掀开被子,便扑过来,跪坐在榻上,伸手抱住殷容的腰。
她喃喃哭道:“我爱殿下胜过爱我自己,我什么都愿意为殿下做,我这一生都要与殿下共进退,殿下怎能不信我……”
最终殷容抬手拍了拍孟楣的肩膀,道:“是本宫错怪了你。”
边关的战事还在持续,又发来几次战报,几次向朝廷催促粮草。
这一年以来,不光北境,还有与朗国的边境,边关将士的军资消耗都是一笔极大的数目。
朝廷精打细算,后续的粮草一拖再拖。
朗国再也没有向殷国进贡金矿,但往年进贡了几次,皇帝让内阁开国,把那些金子兑换成粮草,加紧送去边境。
然而,第一批金子已经花销得所剩无几了。可第二批第三批,却发现了可怕的问题。
那些金子只表面裹金,实际上敲开内里一看,竟是一块一块的石头。
这意味着,这么大两批入了国的金子,实际上都是假的!
皇帝看着那一个个被敲碎的裹金石头以后,一口气没顺上来,淤堵在胸口里,震得他胸膛一阵一阵的钝痛。
他扶着胸口踉跄了两步。
黄公公和其他太监急忙去搀扶,惊道:“皇上!皇上请保重龙体!”
她抬了抬眼帘去看,便看见上方微微低着一张妖孽般的倾世容颜,他来不及掩藏脸上的情绪,眸底的泪痣显得那么伤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