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
今日若真是出了人命,官府来插手这件事,阿娬记药铺往后还能不能再开门做生意还是个未知数。
孟娬很理解家属的着急,但听到家属如此煽动人心,便凛声道:“到底是商铺黑心,还是人黑心?是商铺教你这农药可以给人吃的?但凡人的常识都知道,给猪狗牲畜吃的不能给人吃,给庄稼植被吃的同样不能给人吃。药铺卖这药是救治城外庄稼的,而不是拿来给孩子吃的!你现在来怪商铺黑心,那孩子乱吃东西的时候,你们大人干什么去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群众都回过头来看是谁在说话。
虽然孩子出事了的确很让人同情,可明白事理的人都知道,这话说得不无道理啊。
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又不是专门给人治病的药,怎能随便乱吃?若是商铺存心给开害人的药,那定然就是黑心商铺了,可这种农药每一份都是毫无差别地专卖给广大的农民老百姓,偏偏有的人自己要往嘴巴里喂,这怪得着商铺吗?
那这样的话,有人上吊自杀,是不是得怪卖布卖绳的,有人切菜伤手是不是得怪卖刀的?
伙计终于能分开一条路来,一边把孟娬往里引一边道:“让让,都让让!孟姑娘能够有办法的!”
孩子的家属被噎得无言以对,可满腔伤心痛苦无处发泄,只得眼眶通红地瞪着孟娬,道:“你们分明是在推卸责任!”
孟娬快步上前,一边面色冷肃道:“真要是推卸责任,我就不会来了。”
她走到那个中毒的小孩身边,家属虽然愤恨,但也立刻给她让出位置。
小孩上吐下泻过了,此刻脸色发黄,他冷得抱缩成一团,但是人却高烧不止。
孟娬掏出带来的两个鸡蛋,在众人咋舌的表情下,把鸡蛋敲开一个小孔,让里面的蛋清能够顺利流出,她一手捏着小孩的嘴,就把鸡蛋清往他嘴里灌。
围观者里不禁有人问道:“光是这样就能救他了吗?”
孟娬道:“这药液本身没有剧毒,误食过后只需服用生鸡蛋清,在胃里中和,基本就能解。”
阿娬记药铺这边水泄不通时,那安平巷延伸出来的街口却是相对冷清,只零星有几个人在往街口里出入。
孟蒹葭从马车里下来,站在那街口时,娉娉婷婷,婀娜多姿。
她今日着一身素色裙裳,妆容淡雅而精致,她长发垂腰,鬓发间落下一缕柔软的发丝。在外人看来,是极为清纯美丽的打扮。
她知道今日自己会到这里来,所以才做这番打扮,不艳不俗,清雅过人。
孟蒹葭柔婉地走进街口,穿入小巷中,巷里的人见了她都不由多看两眼。甚至于一些住在后巷里的男人都看直了眼,却不知她到这里来是找何人的。
孟蒹葭把两个随从下人留在了巷子口。
要想知道孟娬家的地址,一点也不难。只要她问一问旭明宥,旭明宥就会给她提供便利。
眼下孟娬不在家,家里应该就只有夏氏和王行了吧。
除了对付旭沉芳和孟娬,孟蒹葭当然是有一份自己的私心的。只不过这份私心,谁都不知道罢了。
院子里,夏氏给猴不归洗完了澡以后,擦干了大部分水迹,就让猴不归自己晒晒太阳,把毛发全部晒干。
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