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总，不好意思啊，我打断一下，这个新方案我看来看去，怎么感觉还不如上礼拜的那个啊！”
李明初开腔叫停的那一刻，梅怀君不仅不觉得被冒犯，甚至有点如释重负，毕竟就连团队的实习生都能看出这回的新方案根本就不行。
“这说了半天，就是个‘等’呗？”李明初直接合上件，负气地用力拍了一下。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再等俩礼拜，别说顾夏跟s，黄花菜都得凉了，话说咱们就不能主动出击吗？”
“现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出击也没多少胜率，反而有可能进一步激化问题。”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啊！”李明初头疼地抓挠了两把头发，“要不这样，没有更好方案之前，执行上礼拜方案得了。”
“不行！”顾夏低头翻看着最新的舆情分析报告，声音很轻，不过语气极为坚定。
“你就说管不管用吧？”李明初反问道。
“管用也不行。”顾夏瞥了李明初一眼，警告的意味很重，可李明初只当没瞧见，“他们能知情人爆料，咱们为什么不行？另外跟他们比，咱们很够意思了！”
“给无辜女性造黄瑶，这就是你所谓的‘够意思’吗？”
“谁造黄瑶了？”李明初脸上明显挂不住了。
“哎，我这是为了谁啊？姜总您瞧瞧，哪有他这样的？人屎盆子往他头上扣了八百个了，他还有那闲工夫操心殃及无辜呢！还造黄谣？你知道你那黄瑶都让人给造成什么样了吗？”
李明初边说边翻开舆情分析报告，找到他想要的内容，直接往会议桌中间一拍，“这才叫造黄瑶呢！”
姜鹤刚巧正翻看到这一页，那些所谓“知情人”语焉不详却指向明确的爆料里头，顾夏俨然是个属性为八爪鱼的时间管理大师，而且男女不忌，就连私生子都有了仨，主打一个儿女双全。
“是美意家居他们先不讲武德，我们这也只是逼不得已、被动防卫而已！”李明初理直气壮道。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是再跟你商量。”顾夏的火气明显也上来了，不过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
“当然了，您是老板，您说了算。”李明初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梅怀君显然没想到顾夏跟李明初俩人会这么吵起来，而且这么快又结束战斗，明显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是继续讲解还是干脆滚蛋。
“两位……聊完了？那我来说两句，梅总不介意吧？”
梅怀君赶忙坐了回去，他何止是不介意，简直是感激涕零。
“其实‘等’确实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姜鹤把屏幕上的ppt往前翻了两页，示意代表顾夏正向舆情的下抛物线，“反正已经跌到了谷底，那接下来就一定是反弹。美意家居这样对你穷追猛打，总有一天会出错，看客也总有一天会看腻。”
“那要是一直不出错呢？”顾夏稳定情绪，开口问道。
“其实他们现在已经在出错了，试图对一个人进行道德审判，确实会在短时间内引起高热度讨论，不过也会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一笔糊涂账，现在关于你公司实习生抄袭的事儿，我猜想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了，对吧梅总？”
“确实是这样，‘抄袭’已经不是‘顾夏’跟‘s的关联热度词了。”梅怀君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所以说，也是好消息的。”姜鹤冲顾夏笑了笑，顾夏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冲着姜鹤笑了起来。
“我这几天也在网上搜索过美意家居，看到了一篇旧贴，直言美意家居长期利用比赛肆意剽窃学生设计，而且评判标准不明，涉嫌舞弊，‘无风不起浪’，倒不如顺着这两天线索深入挖掘，应该能挖出点儿‘喜闻乐见’的东西。”
顾夏惊讶地看向姜鹤，他确信自己从没跟她提及过自己被抄袭的事情，姜鹤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迷茫变得了然，她刚想要开口跟顾夏确认，梅怀君一开口，就把她的注意力给牵扯了过去。
“那个帖子我也看到了，美意家居已经澄清过了。”
李明初都已经打算从瘫坐的椅子上坐起身，可一听梅怀君的话，立马悻悻地瘫了回去。
“梅总，是这样的，一家公司、一个品牌，只要事业涉及到创意犯愁，那就绝对经不起‘抄袭’的审视跟挑剔，一路查下去，一定会有漏洞，不可能是铁板一块。”
姜鹤用手指敲了敲屏幕上的“抄袭”二字，“一旦被我们抓到把柄，到时候美意家居对s每一项攻击，都会变成回旋镖，打回到他自己身上，他自顾不暇，再想要洗刷黑料，不能更简单了。”
“……还生气呢？气性这么大呢？”送走姜鹤跟梅怀君后，李明初贱兮兮地凑到顾夏跟前儿，顾夏根本都懒得搭理他。
“我刚那是故意说给姜鹤听的。”李明初得意地靠坐在办公桌边上，“怎么样？演技可以吧？到时候你俩弄的那情侣号，让我进去串了角色呗？”
“……你有毛病吧你李明初？”顾夏皱眉看了过去。
“你小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点儿好人心’！我这不是为了让你在姜鹤那儿加点印象分嘛。你瞧瞧，多么正义凛然、多么尊重女性啊，还这么痴心一片又洁身自好的，打着灯笼都难找！”
李明初几句话下来，顾夏明显已经绷不住了，嘴角比ak还难压呢。
“你别忘了，咱们还在打赌呢。”顾夏清了清嗓子，“好心”提醒道。
“没忘，这不是没办法嘛，您是老板，我们这下属的，不得‘急您所急、想您所想’啊！”
“行了，别耍嘴皮子了。”顾夏说话间也端起老板架子，“你赶紧让法务那边拟个合同出来，不能让姜鹤白帮忙，该多少就是多少。”
“放心吧，我早跟法务说了，合同估计下午就能出来，到时候发你。不过说真的，你把姜鹤请过来多好啊！咱们这儿正缺品牌经理呢，title确实稍微差点事儿，不过咱们待遇上绝对不差的，怎么着也比给老头老太太洗澡强吧？”
李明初越想越觉得靠谱，“再一个，你追起来也方便啊，一箭双雕好不好！”
“你别整天一提起来就‘老头老太太洗澡’的成吗？尊重一点，那叫‘老年助浴’，很有发展前景，现在好几家风投都在跟姜鹤接触，里头还有瑞壹基金呢！”
“瑞壹基金？”李明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家风投机构也曾跟顾夏接触过，出手很是阔绰，最终没成，也只是因为顾夏不太瑞壹基金被资本束缚
“也是，你当初能干起来，还不是靠人姜鹤‘仙人一点’，就人那脑子，干点什么不挣钱啊！”
李明初说的这茬儿，顾夏早就想到这个了，他倍儿认真地邀请姜鹤。
“谢谢顾总的赏识，不过我觉得助浴也挺有成就感的，你瞧我现在腰不酸、腿不疼，侧平举25kg不费……小猫乖，马上就好。”
姜鹤当时正给姜小猫作体外驱虫呢，戴着伊丽莎白圈的姜小猫烦躁地喵喵叫，姜鹤立刻用手指轻轻挠起了三花猫的下巴，顾夏也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下巴莫名有些发痒。
他正挠着呢，姜鹤突然抬起头，顾夏当即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姜鹤没有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只是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需要我帮你推荐个合适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