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鸢回过头，眼神带着询问地看向景阳。 景阳的手有些紧张地捏了一下裤子边缘，开口说;“我有一道题目不会写，你可以教我一下吗？” 舒鸢把车停在一边，朝着景阳走过去。 景阳拿出了物理，指着一道习题和舒鸢说：“这个，我不会写。” 舒鸢从景阳的手中拿过，过程之中两个人的手不小心碰到了。 舒鸢看着题目，没有怎么在意。 景阳的心快速跳动了一下，被碰到的地方隐约有点烫。 舒鸢看了题目，拿笔画出了关键的点，也给景阳讲了一遍这个题目的关键点。 景阳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拿笔写出了计算的过程。 写完舒鸢看过之后，说：“都写对了，你进步挺大的。” 景阳听了这句夸奖，内心止不住的有些愉悦。 舒鸢问他：“还有不会的吗？没有的话我回去了。” 景阳下意识不想让人就这样回去了，拿起了一边的数学，快速翻找着，看到了一道题目好像有二百来字，就把这道题目指给舒鸢：“这个，我不会。” 正当舒鸢准备拿过来看一下，教景阳怎么解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老板，修车。” 景阳应了一声：“马上来。” 景阳无奈，对着院说：“这个可能要一段时间，要不你先回去吧？” 舒鸢点了点头，说：“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下午教你。” 景阳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就带上了喜悦：“有时间的，还在之前的地方吗？” 舒鸢点了点头。 两人约定好之后就告别了。 景阳去给人修车，余光看着舒鸢骑着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周六的晚上的时候，景阳照例去餐馆打工，晚饭也给他的妈妈带过去了。 主治医生把景阳叫过去和他说了她妈妈的病情，“你|妈妈的病暂时还没有恶化，算是稳定住了。我们一起商量之后决定在周三的时候给你的妈妈手术。” 景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医生有说了一些手术的注意事项，然后问景阳：“你的父亲呢？你的母亲做手术，最好是他也在场。” 景阳听见这个问题，面上有点阴沉，和医生说：“他去世很多年了。我可以在那天请假过来照顾我妈。” 医生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心中对这个孩子又多了一些同情。 小小年纪，又要学习，又要兼顾母亲的医药费，也是不容易的。 周日的下午，舒鸢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之前的地方。 景阳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次是手里拎了一份关东煮，看见舒鸢过来的时候递给了舒鸢。 舒鸢道了谢，然后坐下来拿出本给景阳补习功课。 景阳把关东煮往他那边推了一下，说：“你先尝一下。” 舒鸢看着还冒着热气的关东煮，她觉得自己隐约透过飘起的白色雾气看见了少年期待的眼。 舒鸢闻着关东煮的香味，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胃口。 舒鸢拿起签子选了一个小的尝了一口，然后听见少年期待的问她：“味道怎么样？你喜欢吗？” 舒鸢看着眼前的人说：“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景阳有点恍惚了，以为这句喜欢是对着他这个人说的。 舒鸢把关东煮又推向了景阳的方向，说：“你吃。” 景阳回过神，看向眼前人清冷的双眼，觉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看见自己面前的关东煮，问她：“不好吃吗？” 刚才不是还说喜欢的吗？ 舒鸢看着面前的人解释：“午饭吃了刚过不久，现在吃不下的。你吃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景阳这才把剩下的吃掉了。 两个人开始补课，先学的是数学。 舒鸢先讲了一些知识点，然后拿了题目给景阳写。 景阳写完给舒鸢看，舒鸢发现了好几处的错误。 舒鸢皱了一下眉头，拿着笔画了出错的地方，她觉得这不是景阳的水平。 舒鸢猜到他大概是有心事。 舒鸢把作业递给他，开口问：“你有心事吧。” 景阳看着面前错的题目

，点了点头，说：“我改一下。” 舒鸢却说：“今天先到这里吧。你现在心不在上面，勉强学也学不进去，反而会越来越烦躁的。” 舒鸢说完这些话就把都收起来了，景阳试图挽留一下，却听见院说：“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景阳听完也收拾好包跟着舒鸢走了。 舒鸢带着景阳去了一条小河边上，而后捡了一些石头，就朝着河里面扔。 然后看着石子“咚”的一声落入水中，溅起水花。 每次舒鸢有烦心事的时候就会这样，看着石子落入水中，仿佛就会把烦恼也沉进水中一样。 舒鸢捡起一颗石子，递给景阳，说：“你试一下，看看能扔多远。” 景阳拿着石子一扔，和刚刚舒鸢的石子几乎是一个位置。 舒鸢转过头看了景阳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询问他：“是在为你的妈妈担心吗？” 景阳又扔了一颗石子，：“嗯，她最近要做手术了。” 舒鸢沉默了一会儿，景阳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安静，安静中又带着一点点的忧愁。 就在景阳要转过头看的时候，听见舒鸢说：“你既然都尽力了，剩下的就交给医生了。” 景阳知道舒鸢说得对，他除了凑齐妈妈的手术费用，剩下的一切的无能为力。 景阳转头看着舒鸢，问了一句：“听天由命吗？” 舒鸢没有看景阳，就在景阳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舒鸢说：“算是吧。” 景阳有些意外的看了舒鸢一眼，说：“你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的人。” 舒鸢转过头看了景阳一眼说：“走投无路的时候也会相信一下吧。你看起来也不像是表面上那样的爱打架，不学无术。” 景阳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不学无术，爱打架的？” 舒鸢接下来的话让景阳第一次为自己的黑历史感到尴尬。 “我们一个初中的，经常在训话的时候听老师念你的处分。” 景阳这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是事实。 舒鸢手中的石子扔完了，每次她扔到一个位置，景阳也会扔到相同的位置。 舒鸢转头和景阳说：“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景阳点了点头。 舒鸢说：“我回去学校了。” 两人一起往回走，只是回去的时候河边的石子多，不怎么好走。 舒鸢走的时候，一不下心就踩滑了一下。 前面的景阳迅速反应过来，拉了舒鸢一把。 舒鸢一下子撞到了景阳的怀里，两人都愣了一瞬间。 舒鸢很快反应过来，退开了距离。 景阳瞬间感觉怀里空了，心好像也跟着空了一点点。 景阳想着路不好走，和舒鸢说：“要不你抓着我胳膊走？” 景阳把胳膊向前伸了一下，舒鸢没有要抓住的意思，“不用了，我自己小心一点就好了。” 景阳被拒绝以后心中也有点失落，只是很快他就收起了这种情绪，和舒鸢说：“那你慢慢走。” 景阳在前面走的时候，会时不时向后看一下舒鸢的情况。 两人走到要分别的地方的时候，舒鸢说：“祝你|妈妈的手术一切顺利。” 景阳道了谢，两人就分别了。 舒鸢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面还没有几个人。 舒鸢破天荒的没写作业，而是盯着窗外看。 她想着自己的小时候，又想起景阳的境况，不得不说，命运好像格外喜欢戏弄苦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