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天,灰色的雨,模糊的双眼已经看不清远方街角的身影,是梦吗?看来我真的入梦了……
挣扎着爬起来后,现自己正躺在灰色的光城大街上,天色已晚,街灯昏黄,路上行人也是灰色的,街上也没了那么多的奇怪身影,孤魂野鬼什么的大约也就只剩下我这一只了吧。
整条街的房子都是十年前的样子,天已黑,但是街坊的灯却是阑珊星点,向前寻了寻,在光城中学对门处停下了脚步,那儿的门口正站着那个把我带到这里的萝莉。
迷惑?幻境?这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人小鬼大已经不能满足对她的修饰了,对了!小朱呢?会不会也被这个伪萌的女人带走了?
两三步跨过去,正想跟她理论一番时,萝莉正对的那扇门被人打开了,走出个上身淡蓝色毛衣的女人。
女人轻轻的**着萝莉的头,笑意盎然的脸上泛起几分怜悯,看着这副场景,我愤怒的心不知为什么竟平静了下来,找着一个街灯作为掩体悄悄监视着她们。
“妈妈,你是妈妈吗?”萝莉操起甜美的声音,睁着水嫩的双眼看着她面前的女人。
女人一笑,轻轻握起萝莉的手,微微一笑,点着头便把萝莉拉进了屋子。
她们一进屋,待房门啪的一声关上后,整个街就又陷入了黑暗之中,仅有小小的窗户的微光照了出来。
我悄悄翻上了阳台,隔着阳台前的木雕玻璃窗看着屋子里面。屋子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方桌落在中央,四把靠背木椅整齐的排在旁边,中堂挂着“寿比南山”的中堂福,几个光屁股的毛孩子围着寿仙老头争抢着送寿桃和财宝。
女人带着萝莉坐在方桌边,萝莉一动不动,女人甚是爱怜,一会儿用手**着头,一会儿又用手捏着脸,嘴唇轻轻颤动,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对于女人来说她们就像久别重逢,而对萝莉来说,他们却又恍如隔世。
女人轻轻在怀中拿出一个带红色丝线的木雕人偶,人偶是大花脸的孙猴子,手中的金箍棒像是用喷了红漆的筷子做的,看着还有些奇怪,因为在我的印象里,金箍棒是从来不会扯断的。
“给,你喜欢的孙大圣。”女人把人偶推给萝莉,萝莉面无表情,眼光从澄澈变成浑浊。
“你是妈妈吗?只有妈妈才知道小欣欣喜欢孙大圣!”萝莉接过玩偶,又问了一边刚刚的问题。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女人却并没有回答萝莉,女人说:“南风又起,念你成疾,小欣欣,你如此想念妈妈吗?”
刚还挺开心的萝莉,转眼就失去了微笑,白皙的幼稚脸上多起了几道皱纹。
“你不是妈妈!”萝莉生气了,狠狠摔开了孙大圣,“妈妈根本不会不回答我问题的!”
萝莉说话的时候眼角起了泪珠,不!那不是泪珠!那是带血的泪。
“我很像念她!但是你不是!妈妈说北海的菊花开了,她会带我去看的!你会带我去看吗?”萝莉边哭边说道。
我突然觉着这是一场闹剧,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样子?口口声声说着寻妈妈,那肯定是她想披着这副伪萌的外衣,要来做一些不能让人知晓的事情吧!收魂?分尸?还是炼妖?反正,大别墅的那个萝莉才是她的本尊面貌吧!
女人轻轻捡起地上孙大圣的碎片,拉着萝莉去了里屋,我失了视线,连忙翻过木窗跟了过去,走到方桌旁边的时候,脚底不小心踩到了什么,抬脚一看确实孙猴子木雕的一个残片,我拾起它,吹了吹上面的灰土,轻叹道:“呵!还挺精致得呵!”
刚进里屋我就被闪耀到了,屋子里并没有大灯,但是满屋子闪耀的都是那种各色的彩线灯,从东墙绕过四方连上北墙,从北墙接上床头,从床头到床脚,然后是立柜,最后才到我站立的这方木门上。
萝莉坐在满是彩线灯的床上,女人对着她,身体歪着趴在梳妆台上,手中摆弄这的就是刚刚碎成残片的孙猴子。
“咦?怎么少了一块儿?小欣欣,等等我哦,我这就给你拼好。”
女人说完话,就像我的方向走了来,我一看,急忙退回到大门前,背着手,轻轻抽开了门上的木楔子。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那女人已经在屋子里寻了好一会儿了,她却并没现门前站着我这个大活人。
“在哪儿呢!嘶……不见了?”女人开始急起来,直接趴在了地上,眼光像扫描仪一样,仔细扫描着每一寸的地板。
“你……你在找这个吗?”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走到了女人的旁边,背后那被抽开楔子的门也被我的气息带着缓慢打开了。
女人惊慌的神色立马暗了下去,嘴脸竟先出一丝微笑来。
“谢谢……谢谢……”
女人连忙夺过我手中的碎片,转身奔进了里屋。此时此刻的我已经傻呆得不知道要说什么和做什么了。原来这女人根本不是没看见我,但是她这么漠然得对待我这个闯入者,这是不是有点儿极度反常了?
我一想,反正这是梦,梦里无剧本,所以大声的一切事儿,惊讶也不怪了。
我一个鬼官竟然被困在别人的梦里,这还真是笑话一场。
差不多过了几分钟后,女人出来了,透着门缝,萝莉竟安然的躺在床上,她怀中握的就是刚刚的那个木雕猴子。
女人一边为我倒茶,一边对我说:“孩子双目失明,她是看不见北海的菊花的。”
“双目失明?”
我微微向后看了看,萝莉竟然慢慢坐了起来,双眼看着我们这儿。
“她会是失明吗?”
“是的!天生的。”女人的回答坚定无疑。
我又看了看那屋里的萝莉,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在别墅里的她可是一点儿都没失明迹象的,虽说人死后魂魄会修复生前所有的伤残,但是这天生的残缺,我可没见过有哪个鬼怪可以修复的。
“北海的菊花开了又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女人双手捧着茶壶,轻叹一口气:“我想,你……你应该不是阳间的人吧!”
“鬼官,收鬼的!阎王最近还好吗?你不用回答,我也能猜出来……他最近一定很古怪吧!”
我还没来的里回话,那女人就把我的底细说的一清二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