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介心和侍女们依次下车,棠溪玥下来就要扶江黛青,却被风苓喝退:“你扶,还不如卿卿自己下来呢!”随即对江黛青笑道:“来!为师抱。”解介心看清他的脸,不觉呆住了。
江黛青的脸色看来不大好,回想着解霜方才车上的回话,只扶了风苓一把,自己慢慢挪了下来。解介心这才发现:她身上好像有伤。
梅言走上前,关切道:“还疼吗?”江黛青也不言语,自顾自走了两步,才停下来对晴月说:“安顿一下解介心。”棠溪玥道:“姐姐放心,我带着这位姑娘住。”
江黛青冷冷地瞪了棠溪玥一眼,语气甚是阴沉:“你的帐,我们容后再算!”吓得她变了脸色,解介心也觉凛然。
梅言随着江黛青离去。风苓就和风艾叹道:“卿卿真是劳碌命!”风艾回道:“王妃心善。”解介心猛地抬头,一脸震惊:王妃?
风苓察觉,与风艾碰臂,示意他说走了嘴。风艾无动于衷。金涛向他二人一礼,自回浮香馆去了,二风也就离去。解介心则等着跟侍女们和棠溪玥去往聚艳堂安顿。
坐在镜前,江黛青想散开发髻,举起了手却停在半空没能摸到发簪。梅言失色:“黛青!你的伤......”眼看江黛青继续抬手,摸到了发簪,梅言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梅言说得痛切:“你不疼!我替你疼!”
江黛青的手缓缓失了力气,由梅言抓着。盯着自己的手掌默然半晌,才对走过的时雨道:“多打些水来,我要冲手。”
是“冲手”,不是“浣手”。时雨微怔,然而很快就清脆地应道:“是。”转身出去打水。梅言想起江黛青摸过隋栋,知道她膈应,不免叹息。
一遍、一遍复一遍。梅言无奈地看着江黛青冲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实在忍不住了,对侍女们说:“你们都下去吧!”侍女们彼此看看,又看看江黛青,见她没反对,恭敬道声“是”,退了出去。
梅言蹲跪在江黛青身前:“黛青。难过就说出来,别折磨自己。”
江黛青只幽幽道:“脏!”
梅言把住江黛青那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盯着她问:“现在,还脏吗?”
江黛青一时失神,就听梅言道:“亲者痛,仇者快。你到底明不明白?”
拉起梅言,江黛青深吸一口气,才吩咐道:“去叫金涛和阿苓、艾郎来......”
众人聚在天然居中,等江黛青安排。
“明日隋栋来了,就把他骗进园中关起来。”
风艾和风苓对视一眼,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江黛青淡淡道:“就关着。”
风艾道:“隋锋不会坐视不理。”
江黛青反问:“他能怎样?”
“会上门讨人。”
“不给!”
“他豢有家丁......”
“打得过你们谁?”
风艾沉吟一会儿:“只怕明抢不过,夜里偷袭。”
“你们轮流值夜。”
金涛突然插口:“我等三人,王妃和他恐怕不能兼顾。”嵇元将江黛青的安全交托给他,这就是他心头第一等事。
“那简单,就把他关我天然居这里。”也不是不可行。当下分了班次,静待隋栋自投罗网。
次日一早,隋栋果然依约而来。风苓开了门,妩媚笑道:“隋公子请!主母已经久候了!”隋栋美滋滋地进了门,却发现侍从都被拦下了。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妙:“这是做什么?”
风苓笑道:“主母喜静。”他倚在隋栋肩头低声耳语:“人多眼杂,左右园子里侍女尽多,让他们回去吧!”隋栋哪禁得住眼波流转的风苓,迷迷瞪瞪地说:“那,就回去吧......”
侍从们面面相觑,不知进退。风苓笑道:“这么大个园子,还能飞上天去不成?”言罢就笑嘻嘻地拉进隋栋,关上了门。
不闻声息,侍从们直等到天色渐晚,才惊觉出不对来:一个人都没带,连个传话儿的都没有!懵懵然绕着知节园转了一圈,东南两门都紧紧闭着,不闻声息。
隋栋的亲信也顾不得被责骂了,赶忙策马回府,禀知了隋锋。隋锋果然紧张起来:“到底是些什么人?”
隋栋的亲信这才将事情原委从头讲了一遍,道:“是个年轻少妇,带着一个极美艳的小姐。四个随从,几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