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淑在霍权辞拿枪指着她的时候,脸色瞬间就白了,最后看到枪从他的手里掉下去,她又松了口气,她到底还是赌赢了,有亲情这层关系在,权辞不会把她怎么样。
而时婳肚子里的那个贱种,已经被她给拿掉了。
她的嘴唇扯了扯,低头抚平自己的衣服,“大家都出去吧。”
还愣在手术室里的医生连忙跑了出去,就怕慢一步,霍权辞就会问责他们。
刘景淑冷冷的看了一眼霍权辞和时婳,想着她待在这里也只会招人嫌,也就跟着离开了。
霍权辞的脸始终埋在掌心,肩膀在微微颤动。
时婳躺在床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耳边能听到那细微的呜咽,如密密麻麻的钢针,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疼得手心都蜷缩了一下,她想安慰他,可是她太累了。
三十二分钟,她在这张床上躺了三十二分钟,那是她人生里最最漫长的三十二分钟。
南时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人了,只有躺在床上的时婳和跪在床边的霍权辞。
他们赶往郊外,刚赶到一半,总裁就疯了一般的往回开,将所有人都扔在了后面。
他在回来的路上才想明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
“总裁......”
他沙哑的喊了一声,眼眶有些红。
当初他跟在这个男人身边时,他觉得对方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可是这会儿他跪在那里,和所有失去了孩子的普通爸爸一样,他的难过洒满了整个房间,让这里的空气都变得压抑而窒息。
霍权辞的肩膀颤了一下,身体似乎恢复了几分力气。
他不敢去看时婳的眼睛,起身将她抱着,离开了这里。
南时也不敢开口再说什么,连忙跑在他们的前面,将车门打开。
回浅水湾的路上,霍权辞一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
下了车后,他的脚下趔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南时想要扶着他,却被他淡淡的拍开。
他将时婳抱在怀里,朝着楼上走去。
南时站在卧室的门口,没有进去打扰。
几分钟后,霍权辞出来了,哑着嗓子说道:“把医生叫来,她的身体虚,要补补。”
南时点头,胸腔难受的快要爆炸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进了房,像是喝醉了酒,脚下的步子满是凌乱。
他连忙联系了专业的医生,同时也担心着霍权辞的情况。
他走到房边,刚想推开门看看,可是门才裂开一条缝,他就听到了压抑的哭声。
在医院的时候,总裁也难受,但他始终将脸埋在手心,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哭。
可是这会儿,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空间,那声音就像是一头失去了珍爱的狼。
南时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悄悄将门关紧。
天色微亮的时候,霍权辞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时婳醒来时,房间里满是金光,窗户被打开,阳光落满了梳妆台,地板。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盯着窗边的植物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