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彼此,没有抱头痛哭,没有热情似火,没有絮絮叨叨的话语。
尽管池秉游连面具都未曾摘下,但是连轻落知道,这就是她的孩子,血缘上的羁绊远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的感知强烈。
连轻落缓缓的踱步走进了树屋,走到桌前站定,没有问他好不好,只这样看着就好,知道他还活着就好。他还能活着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她也不想这般的麻木的,只是这么多年了,她一个人守在那个院子里,连说话都不会了,好似不会笑,不会哭了。
哪怕此时的她激动不已,脸上还是那样淡淡的表情。
池秉游看着缓缓走到了自己眼前的母亲,过了许久,池秉游伸出了手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许久未见阳光的脸白的不像话,都像是有些透明了。
可是这般看着不健康的脸,在连轻落的心里什么也比不过。
连轻落伸出手指着池秉游,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甚至难听,可却像是击打在了池秉游的心里。
“池……秉……游……”
说完又指着自己,沙哑的声音一个一个的字。
“连……轻……落……”
总共是六个字,明明那么简单的只有几个字,连轻落说的是那样的费力,说完后,连轻落没有再说任何一个字了。
池秉游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却快的让人看不见,快到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不过连轻落一直盯着池秉游,倒也没有错过这一丝心疼,让她的心里顿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足足二十年的分离,本该是最亲近的人,却成为了最陌生的人。
池秉游却是没有给连轻落再伤感的机会,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与连轻落正面相对。
恭恭敬敬的给连轻落躬身行了一礼,并称呼了一声。
“母亲”
似乎是被母亲两个字给震撼到了,连轻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一时之间连轻落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里到底种是什么样的感觉?
高兴?感动?伤心?又或者是难过?或许都有吧……
池秉游却是自顾自的就直了身,在她的眼前站好,本以为这样做到对他来说会很难,其实原来也并不难。
抬头望去,连轻落这才发现,时间过的真快,她的孩子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早已不是那时她还抱在襁褓之中的小娃娃了。
他生命中的任何一个时间段都没有她,她没有参与他的成长,经历他的悲伤与喜乐,甚至是因为她,让他的人生都遭遇到了如此的不公平的对待。
都是因为那个人……不过往后,她会一直在。
池秉游任由连轻落打量着,开口告诉连轻落的住处。
“这树上还有一间树屋,母亲就暂且住那里吧”
连轻落一早就猜到了,旁边的竹屋连着阶梯明显是新搭好的,再看着这一屋子的竹编,看来这孩子很喜欢竹编呀……
“好”
连轻落话少,池秉游话也少。两人一问一答的,问的简单,她答的也简单。
“需要什么就跟石曜说。”
“好”
虽然才刚刚见面,但是池秉游也没有犹豫,该问的该说该交代的一样也不落下。
“母亲,不知往后你有何打算。”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