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田,何来佃户一说?”
田忠福见李伯光说不出话,随即轻轻一笑,道:“再有,末将当初来长芦盐场时,李大人已在这三年了。”
“来时末将便没见过什么工匠,且盐场所有人的名单都是李大人管着,现在却说末将把人弄走了,还吃空饷,不觉得滑稽吗?”
田忠福几句话怼的李伯光哑口无言。
田忠福的事他的确都知道,但对方是怎么处理的银子,又是怎么处理的人,他却一概不知。
在长芦盐场的范围内,真的没有田忠福的任何财产,而被他弄走的人,早就不知在何处了。
箫尘看着田忠福,心中的兴趣愈发浓了。
看来,这人是早就想好会有这一天,也早就想出相应的对策了。
如果李伯光说的都是真的,那此人之罪自是罄竹难。
可他不过一个盐场的都统,哪有这么大本事?
他背后还有人。
换言之,这长芦盐场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军中的。
箫尘将各处驻军的主将名字在脑中都过了一遍,想着这些人最近提上来的情报,却并未发现明显异常。
这件事往深了挖,不知能挖出多少大鱼来。
此时,李伯光死死的瞪着田忠福,嘴唇微颤,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不惜玉石俱焚,想拉田忠福下水,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最终下水的只有他一个,对方却很可能会安然无恙。
正此刻,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李老七快步进来,躬身朝箫尘低语道。
“王爷,人都带来了。”
“咱一个一个问?”
“不用,让他们都进来吧。”
箫尘笑了笑,抬头看向门外,见外面不光有他熟悉的亲兵,还有些不熟悉的面孔。
那些人,基本各个都被晒的一脸乌黑,显然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是。”
李老七点点头,出去的时候,对地上跪着的两个人道:“你俩,跪一边儿去,腾腾地儿。”
田忠福一怔,没动。
李伯光却赶忙往一旁爬了爬,让开一大片地方。
箫尘始终眯着眼睛看着田忠福,对方到这时候都毫无畏惧,他瞒住的事要么就是极大,要就是藏的极深。
外面的人慢慢进来,基本每一个亲兵身边都跟着一个身材黝黑的汉子。
那些人看着战战兢兢的,眼神中满是畏惧。
“叩见千岁。”
众亲兵跪地,边儿的汉子们也赶忙跪地叩首,箫尘笑着挥了挥手,道:“行了,都起来说话。”
亲兵们都乐呵呵的起身,可身边那些皮肤黝黑的匠人却一个都不敢起,依旧跪着。
这些亲兵跟着箫尘走南闯北,基本什么都见过,也知道箫尘办事的路数,自觉得没什么。
可这些匠人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两个顶头大人跪在地上,都知道出大事了。
“说说。”
箫尘轻声道:“你们都知道什么了?”
听到箫尘的问话一个亲兵汉子立刻开口道:“王爷,小的到了这盐场之后,立刻就被分了活。”
“上边管事的说,小的一天最少要晒一百斤盐,要么晚上就没饭吃。”
“干活的时候,边儿上还有拎着鞭子的监工。”
说着,这亲兵露出他宽厚的脊梁:“您看看,小的就是手脚慢了些,都挨了两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