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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风来2

卷七 玄七猝不及防,铭玉道尊不是她杀的,为何大家都不相信她呢?磨青天师这一剑真是毫无半点师徒情分了,在他投掷的那一瞬,剑离手便直到玄七的身旁,正中心脏而来 连也念信使都没反应过来,一把玄铁魔爷扇稳稳的握在手里,傻愣着。玄七亦惊恐的望着那剑差不多得有一拳的距离就刺进她的胸腔了,可她就是浑身的力气也使不出来,任凭自己像被钉在石柱上一般动弹不得,如是便是磨青天师的禁囚之术——锁身一刺。 鹤唳一声,震响九霄。血珠仙驮着玄七,血色的飞羽一扇霎时狂风大作,直吹的众人望不清那方发生了何事。待到风息残叶落罢时,众人已不见玄七一行人的踪影。 只听殿里传来喀嚓木头断裂的声响,是也念信使一把魔爷扇斩断了房梁。玄七见状大呼一声:“不可。” 话音未落,云霄大殿顷刻间颤了三颤,可也念信使驮着那奇重无比的上古阴沉木一腿单膝跪坐在大殿上。 她只取上古阴沉木一丈便足够用,这也念信使是觉得他们结下的梁子还不够多么?要把整个云霄大殿都给拆了?玄七跳下血珠仙的后背,自布囊中唤出碎星剑,小小的身姿曼妙着舞动着剑法,一整个上古阴沉木她只取了足够用的一丈余长,剩下的,便手出一掌直击在半空 “孽障,你何时有这般歹毒的心思,要毁了云霄大殿么?”磨青天师、越灵天师、九大教灵一齐涌入大殿之上,他们眼见为实的确实是玄七拆了云霄大殿上上古的房梁木。 “我,我只取一小截用。”玄七还在辩解着,上古阴沉木重如泰山倾力,她托住那截残木的手直打颤,白皙额头上青筋突兀,她是在用尽全力。 “执迷不悟,今日,我们就要依门规惩处你,孽障,受死吧。”磨青天师在前率众刺了过去,九大教灵也纷纷摆开了阵仗不留一丝情面招招要命的往玄七扑来。 玄七还未唤出也念信使的名字,但见也念信使站在玄七的身下,一把魔爷扇在手,朝着众人狂扇了几下,算是腾出一丁点搬救兵的时间,只见他乌黑的嘴唇口吐着众人听不懂的秘语,手中法印结的快速令人眼花缭乱,众人再围上来时,他大喝一声,一团黑烟乍起迅速扩散开来将整个云霄大殿弥漫在一股暗邪的氛围中 玄七也被这种暗邪的诡异所迷惑,静静的望着大殿下的异动,黑烟还未散去之时,她惊讶的一双手差点儿将那段残木摔在了大殿上,黑压压的颜色深浅不一的魔在烟雾中闪现,他们瞪着血红的眼珠紧紧盯着众人,不停的搅动着黑泥鳅一样的舌头似是要大大美餐一顿的悸动感令人万般恶心 玄七当下被这群魔颤的魂不附体,如果她有灵魂的话。众魔之中也不知是谁先手刃了一个太清门人,只听一声惨叫,群魔出动如狼似虎般朝太清众人而去,玄七在上急的大呼,“不许伤害太清山任何一个人,不许伤害师父,不许。”可又有谁能听她的呢?也念信使这次放出来的可是饿极了的十级恶魔,毕竟他们要对抗的可是太清山的两大天师九大教灵,区区平常的魔是无法与他们拼搏的,见了大师级别的厉害人物只能说是给他们热剑还差不多,所以他这次自认凶险才放出了最恶最毒且不听管束的十级恶魔。 双方厮杀了起来,一时间大殿上乱作一团,玄七托残木的手已颤的不行,再不想办法解决只怕手一松压死一众恶魔与太清门人事小,这铺地的上古玄玉怕是能被压成齑粉。 玄七唤来血珠仙总算借助它的一些力量重新托举残木放回悬梁上,但终归是被她截去了一段,已无法再架起整个房梁,正为难的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无极琴音奏响,断断续续呜呜咽咽,玄七猛的一回头,果然是师父,他的眉头皱的比耄耋老者的还要拧巴,他已身受重伤还操纵无极琴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风子墨与她对视一眼,玄七当即明白师父的意图,自布囊里取出师父之前给过的符咒,快速的翻找着,直到找到那张束缚咒,风子墨苍白的嘴唇扯出一个无力的微笑,似是在夸赞玄七的聪明。玄七快速的手中结印将束缚咒贴在了断木上,果然不出所料,无法稳当的上古阴沉木有丝丝的不下坠感,师父用无极琴入木果然聪明,只是她手边的束缚咒有且只有一张,实在无法托起整段断木稳固云霄大殿。 没有符咒现画不就好了?可她手边既无笔又无朱砂,有且仅有的只是一摞空符纸,幻化之术因自己力竭双臂颤抖的不行,根本无法结印幻化。血珠仙驮着整段上古阴沉木,架设整个房梁,声声长嘶,一副血色飞羽愈发殷红,殿下混战的众人有一部分已转至殿外而去,刀剑碰撞的声响如同雷鸣霹雳,凭她一人之力已无法控制整个局面,当即要做的便是保住太清山的云霄大殿。 断木摇坠力压血珠仙之身,血珠仙鹤唳一声自喉咙深处溢出一口血丝,玄七当即醒悟,没有朱砂

可她有宿血丹,同样是血色的话可以值得一试,早前教灵授业时也说过血能入符的,随即便将布囊里的那瓶宿血丹取了出来,和着血珠仙嘴角溢出的鲜血,化开了整瓶宿血丹,浓浓的满满的一小琉璃瓶,那殷红的血色令玄七心痛,自从喝糖糖的血后,她再也没犯过病所以师父给的这瓶宿血丹也从来没有用上过,这可是风的血呢,他是如何从自己丝毫不多的血液中挤出一瓶又一瓶的血液呢? 玄七一手蘸血,手起血落,一张张的挥洒自如并无旁人打扰,她趁画符之时往殿下混战的众人扫了一眼,果然也念信使口中的这个十级恶魔厉害了得将两大天师九大教灵缠的死死的,滴水不漏。 她将画好的符咒像糊墙一样一张张的仔细码好链接起整个房梁木,师父无极琴断断续续相伴,琴音入木刻符似一道屏障将整条断掉的上古阴沉木包裹的严严实实,血珠仙已累的不行,房梁木接好的那一瞬便直冲殿门往九霄阴云而去。 血色的符咒密密麻麻的贴满了整个房梁木,一瓶宿血丹亦被全部用光。磨青天师手刃一只恶魔急转剑锋直往玄七这边刺来,精疲力竭的玄七哪里能躲的过去,脚下一个不稳直直的从房梁上掉落下地,却不知磨青天师的佩剑正绕过房梁木也跟着刺了过来,玄七以手撑地准备受这一剑 “圣主。”也念信使大喝一声,一把扇过玄铁的魔爷扇,他是急中乱扇一通,殿中停放的铭玉道尊的棺木被他这么胡乱的一下直直在空中打转了两圈翻了个底朝天,铭玉道尊身穿华丽盛服在空中划过一抹飘逸的白影直坠在玄七的面前,在磨青天师那一剑将近身之时被铭玉道尊挡去了。 气的磨青天师须髯倒竖,一双怒目都能喷出火来,一个纵身便朝玄七这边逼来,也念信使一声,圣主小心还在喉头未发出声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琴音乍响,铿锵有力似是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玄七这边直来,琴音化作利剑载着破竹之势径直撞在了磨青天师刺来的剑上,两剑相击离着玄七一尺之远纷纷被震飞,玄七受剑波所伤,亦被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大殿上,伏地而倒,迎面正是铭玉道尊死不瞑目的浑浊眼珠,吓得她又急急后退着在地上打滚 “清风。”磨青天师气愤又无奈的喊了一声,伴在风子墨身边的门人突然大呼师父的名字,玄七听闻不对劲赶紧回头去看,师父?师父已一口鲜血喷在了无极琴上,刚才挡下磨青天师那一剑,他已用尽了全力,此刻琴落身倒他已昏在了门人师兄的怀里。 玄七顾不得那些刺来的剑还是拦路的十级恶魔,跌跌撞撞的往师父的方向跑去。 “师,师父?”玄七跪倒在风子墨身旁,险些不敢认他,师父的脸上、脖子上、手上似是长了鳞屑症样的,一块块的皮肤脱落着,似她犯病时的症状掉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皮肤,红红的血丝在师父的脸上根根分明,若不是裹着一层透明的薄膜,它们便跳动着鲜红的血液夺破而出 这?这绝对不是鳞屑之症,她随师父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师父有发过这样的病症,而且师父一向健壮的很,亦从来没有什么恶症缠身。可师父这个模样,愈是细细察看愈加像极了之前见过无风发过类似的病症,便是她的关系 在她服用过一次宿血丹后,她脱落一层梨花花瓣,无风便剥落一层皮肤。这就是假的宿血丹所带来的弊病,无法逃脱的罪责。她见过无风的皮肤脱落,就似眼前师父这般鳞屑症状,忽的玄七恍然大悟,不敢置信的一把将师父的雪白纱衣撸到手臂处,整条胳膊都在脱落着一块块的皮肤,红红的血丝清晰可见。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的呼着师父的名字,风子墨似是有所知觉,紧闭的双目不停的颤抖,自喉咙深处发出咕咕的声响,咳亦咳不出来的感觉,少顷,自他的嘴角渗出一丝丝的血液,汇聚成多,滴在了玄七的手背上。玄七焕然一振,这股熟悉又有一丝异味感她已体会了三年之久,原来,原来真如三十三重天的干戚老头所言,她一直喝的是师父的血 一时间往事历历在目,自何时起?师父的手指上总是缠着纱布?又是自何时起?师父的皮肤变的愈加的雪白,阳光下泛着莹莹白光?又是自何时起?她服下的宿血丹有股子异样的味道?玄七在脑袋里拼命的搜寻着这一切的变化,一切的起源,直到想起应是那一次吧!?她落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殷红的一碗红豆粥入口之时,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那是无风的宿血丹化在粥水里的异味,原来,自那时起,她便喝的是师父的血了,跟无风无半点干系 是无风遗弃了她,是师父救了她。师父的血与无风的血有近乎同样的味道,便是他们是有血缘的父子关系吧,难怪她没有分辨的出来,难怪师父的血有一丝的异样,难怪师父的血能保她苟延残喘的一命。 师父,子墨哥哥,你为何这样傻? 玄七正在万分的责备自己,她竟然没有早早的看破,在干戚老头点破之时,她竟然

还不信,竟然傻到要用宿血丹去写符咒,害的师父受百千次剥皮之苦,她真是个该死的罪人啊。若师父有个三长两短,她真是死一万次都难辞其咎,就算将她挫骨扬灰她亦无半点儿怨言,这个世上真心实意待她好的人怕是只有一个子墨哥哥吧。 突然,风子墨蹙的睁开了双眼,反手一把攥住了玄七的手,握的紧紧的,嘴唇蠕动着似是有话要说,可能是疼痛令他无法开口,他咬紧了牙关下巴颤抖地厉害,此时,大殿上的那一群恶魔亦被消灭的残七杂八,也念信使的魔爷扇毫无章法的狂扇不止,算是在做抵死的拼搏,已归去的血珠仙不知何时又混迹在战斗中,一双血色的飞羽飞舞的好看又厉害 玄七用力的自风子墨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指,凑在嘴边奋力的咬了下去,右手食指中指逼在左臂上,艰难的逼出一滴血珠滴在了风子墨的嘴里,血珠入口的那一刻,玄七的全身便如犯了三年的病痛相加还要疼痛万分,师父应是被销香炉所伤所带来的伤痛,原原本本彻彻底底的印在了她的身上,虽然只是一滴血,却已将她痛成这样,那师父得有多么痛啊 血珠入口,风子墨便已知晓了一切,而他凭借这一滴鲜血身上的伤痛霎时减去了半分,亦能开口说话了,“小七,快,快离去,再也别回来了。” “师父。”玄七哭诉着,恰巧此时,恶魔的数量已历历可数,众位教众已转向玄七这边,也念信使抱起那段上古阴沉木,呼喊玄七道:“圣主,再不走,可就耽搁了。” 玄七自是依依不舍师父,可风亦危在旦夕,正值左右危难之际,师父一把推开了她的手,厉声呵斥着,让她快走。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梦里千转百回,那个时候她总在想,如果那时候师父没有推开她的手,而是让她待在他的身边,不让她离开的话,如今的这种令人窒息的局面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由师父推开她手的那一瞬间发生了改变 也念信使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便擅自打开了通往冥界的大门,幽暗的虚洞中,也念信使脚踩魔爷扇一手抱住那段沉木,疾行中一把捞起了玄七强行将她拖入了虚洞中,血珠仙紧随其后,也跟着闯了进来,虚洞越来越小,身为修道的天师、教灵们凡体是不能强行进入冥界的,所以,磨青天师在外气的直跺脚,叫嚣着说是就算天涯海角也要将玄七以谋逆师门、弑杀师尊之罪惩处她。而玄七顾不得听别的,一双梨花雨眼望的只有师父前伸的那只手,直到虚洞消失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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