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不分家,下午的比试由同一批五位考官评比,主考官是画名家荀大师。
甲班中各坐着科五名、画科五名,共十名学子。
远看似乎都在认真写作画,近看有人垫着成品在细心描摹,有人则是装都不装了,直接把提前买好的替换上来,然后掏出话本开始看来打发时间。
这才开考不到一刻钟。
可能是学堂里有人泄题了,也可能是校验来来回回考的都是山水、鱼虾或者仕女图,反正多买一些早就画好的成品,蒙也能蒙对。
这个月校验的考题就是山水,当真是无趣极了。
贺兰汐假装路过,目之所及对待比试最认真的居然是贺兰浅。
贺兰浅参加的是画科的比试,看得出从前贺兰宏毅花着大房的钱来培养女儿一点都没手软。
两张长桌,一张铺开宣纸,旁边还有成卷的备用。
另一张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画笔和颜料,都是上等且稀有的材料,千金难求。
看到贺兰汐站在窗外,贺兰浅烦躁地把起好稿的宣纸又揉成团丢弃。
正准备转向乙班的贺兰汐被叫住。
“贺兰汐你站住。”
考官只负责最后点评,并不负责监考,考生在两个时辰内想做什么都可以,只是别太过分就行,就像现在贺兰浅能出门叫住了贺兰汐。
贺兰汐正在考虑怎么把这笔费用让二房加倍奉还,哪知贺兰浅自己送上来门来找骂。
“怎么,你又皮痒找抽了?”
贺兰浅擦的粉再重都掩盖不住眼下的乌青,一副长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一听贺兰汐提到找抽,想起自己母亲被家法的样子,满眼怨毒,不过很快带上了嘲讽。
“今早的事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真恶毒。”
贺兰汐把这话当成夸奖,并不反驳。
“为什么我要和你们两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同一个姓?”
贺兰浅双目通红,恨不得手里握的不是笔而是刀。
从前有贺兰汐痴缠二皇子,现在是贺兰滢下药爬床严小侯爷。
从前她巴不得贺兰汐出丑,能把她衬托得更加高贵。
可现在她出门,大家都只把她当成贺兰家的女儿,对她指指点点。
天知道她是花了多大的勇气出门来参加今天的校验。
签到时她如芒刺在背,她强迫自己不去听周围人议论些什么,但她看到那些人不停张开又闭合的嘴巴,就知道那些人对话的主题肯定是在嘲笑她。
她不由得变得精神紧张,明明一个多月前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京城才女,享受大家的赞誉,现在却因为贺兰汐和贺兰滢变成了大家口中的谈资,还是耻笑的那种。
“这些不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怂恿我,后来又怂恿贺兰滢,你究竟是被无辜牵连还是自作自受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告诉,现在还远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贺兰汐就知道贺兰浅倒打一耙的功力一流,要不是自己被她们一家怂恿,怎么会去纠缠夜沐尘。
贺兰滢有孕,那里面更有祝春鸢的推波助澜,明明都是她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可当既得利益者不再是自己的时候,她们就开始委屈上了,难道就活该她贺兰汐一辈子被贺兰浅踩在脚下当成云泥之别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