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洒向大地。
贺兰汐坐在窗边,从缝隙中看底下的人忙碌。
不愧是她精心挑选的巨贪,连凌晨都等不到就开始动手。
一个老汉被虚绑在一旁,偶尔指点正在动手的几个壮汉。
“那个,那个箱子,白天我看他们小心地紧,里面肯定是好东西。”
此人名叫忠伯,却干着背叛的事,常在京中招揽同行商人组成商队,再和驿站附近的匪徒里应外合。
被绑着,即使叫人发现,还能推脱是因为被胁迫。
那壮汉虽然蒙面,但领头人凶恶的眼神和脸上的刀疤还是揭示了他的身份。
正是白天在驿站内的坐在角落观察四周的那个彪形大汉。
“都是不值钱的垃圾,老头,你是不是耍老子?”
刀疤脸壮汉沙包大的拳头举起来快有忠伯的脸这么大了。
干瘪的小老头哆哆嗦嗦地求饶。
“没有没有,老大,我怎么敢耍您呢,要不您再好好找找。”
“那你去给老子找找看!”
刀疤脸壮汉把忠伯甩向那几个半开的箱子,差点没把忠伯熏吐。
极重的香料味充满鼻腔后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
这是申兴怀的箱子,单据上写的是北越来的野兽皮毛,实际上他箱子里只有一些积压的陈货,不仅味道很大还很劣质,基本都是用布料打底再把碎皮拼接在一起,而且因为保管不当,大多已经发霉。
就这品质甚至还不如忠伯为了遮掩,随便从以前打劫来的货物里凑得一些布匹和兽皮。
忠伯不敢置信,转而又看了好几个箱子,都是一样的垃圾货。
“老大……”他颤抖着手摸向另一边的箱子。
“您看看这个,那个小白脸薛有贵入赘的是地主王家,现在王家二老和王小姐都没了,他肯定带走不少好东西。”
忠伯干枯的双手搭在箱子上,因为颤抖久久扯不断箱子上的绳子。
“老子管她什么王家李家,老子只要金银财宝,下次再找这种穷鬼老子打死你!”
刀疤脸壮汉嫌弃忠伯碍事,一把推倒忠伯推到一边。
这箱子看起来倒是不错的木材,是一些有钱人家专门给女儿打的装嫁妆的箱子,能往后传好几代。
刀疤脸壮汉不想硬劈开破坏箱子,唤来一个小弟。
小弟从腰间掏出好大一把钥匙,各式各样的都有,没一会儿就打开了。
刀疤脸壮汉在箱子里面翻找许久,把王小姐的衣服都翻了出来,一想起刚才忠伯说人没了,他吐了一口唾沫。
“呸,晦气!”
余下几个箱子里大多也是女人的衣物,最贵的就是几幅装裱还算不错的字画。
刀疤脸壮汉不懂这些,他只知道金银融了就成了新的就不留痕迹,其他的东西不好销赃,容易留下把柄痕迹被官府追查。
他把所有箱子翻个底朝天。
“你说王家是地主,那怎么连个金银都没有?”
比起行商,这更像是请不起镖局保护所以借着商队名义搬家。
忠伯回忆起薛有贵随身带着的一个小木匣,他咽了咽口水,不回答要挨打,答了也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