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城很大,大到容纳了数十万百姓。
大到每天这里面都有各样事情发生,今日临晨可爱婴儿呱呱坠地,傍晚迟暮老人撒手西去。
而在暗地里,发生的很多事,也不为人所知。
就比如,现在,在城东偏远一角,一家普通农舍之中,两个身着朴素布衣,头戴草帽盖住大半脑袋的两个男子,正手拿一根钓竿,在池塘边钓这农家养的肥鱼。
“咦,近日天寒,鱼都不上来了?”
其中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开口,言语却没有乡野人的粗鄙,不过那放饵甩竿的动作,却很娴熟,显然也是经验老道之辈。
“莫急莫急,本来要上钩了,被你这么一吵,都给吓跑了,你看!”
果然,年长男子抬起杆,钓沟上面正有一条鱼在扑腾,不过这鱼不过三寸,属实小了一些。
眼见年长男子并没有取下鱼,而是照常将那鱼钩甩回了水中,就是摇头道:
“能有鱼,已是不错,何求条条皆是肥大之类?”
谁知闻言年长男子只是微微一笑,看向年轻男子,道:
“非也,某不过是觉得,这鱼非独身,也有家室亲众,若是这些鱼都是寻来,那阁下的钓竿不就有机会了吗?”
闻言,年轻男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自己手中鱼竿一沉,鱼线也是紧紧绷起,顺着鱼竿看去,水面之下,一条一尺长短,肥大鳞白的鱼正在剧烈挣扎。
“哟嚯,阁下这断言之能果然不错,借你吉言,某家今日也可以满足口腹之欲也!”
年轻男子一边说这话,一边则是开始跟鱼进行博弈,一收一放之间,耗干鱼的力气,最后才用力一拉,那鱼轻松甩向岸上。
见到这一幕,年老男子先是一愣,随即微微一笑,摇头道:
“竟然是擦边之鱼,这鱼未免运气太过差了些。”
年轻男子闻言,一边将挂住肥鱼腮部的鱼钩取下,一边笑着道:
“既然是钓鱼,就不必深究鱼是否所愿,难不成阁下要学那姜尚不成?”
听到这话,年长男子眼中闪过异色,笑容微微收敛,摇头道:
“姜太公固然有才,然则姜齐存在不过六百余年就消亡殆尽,某不是姜太公,只愿做一王前侍卫,替我王永挡尘世之喧哗。“
听到这话,年轻男子脸上闪过惊异之色,随即才收敛,摇头一笑,道:
“虎狼守门尚可,可如果是一条龙,是否应该供奉庙堂之上?”
对此,年长男子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动了动鱼钩,那里有好几条大鱼在逗留。
见此,年轻男子也是一笑,又将加了饵的鱼钩甩了下去。
王宫之中,宽大奢华,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弃宗弄赞高坐正中。
“论科尔并不在和亲神坛处监督,也没有在科伦处逗留?”
弃宗弄赞把玩着手中晶莹琉璃盏,眼睛却是俯视着躬身立在下面的侍卫,目光在其身上不住徘徊。
出于对赞普的敬畏,让这位侍卫瑟瑟不安,但他还是强忍恐惧,点头称是。
闻言,弃宗弄赞面色不变,那琉璃杯却是不再摇晃,慢慢用力,发出咔咔的细响。
默然许久,知道那侍卫已经满头密汗,弃宗弄赞才平淡一笑,道:
“你下去吧,看赏!”
侍卫大喜,躬身退下。
“震东,平西,镇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