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太太脸上看不出喜怒,谁说话她都认认真真地听。
还是那个明显领头,穿紫色短袖的老太太忍不住了。
“乔姐,你能不能跟你们家老大说说,稍微缓一点,像我们家小桓这样的,是真知道错了。”
乔老太太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瞧着就是一个可爱的老太太。
可谁都知道乔老太太并不简单。
“我可管不了这些,要我说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这么折腾全熬坏了自己。”
一个经受过多年社会主义教育并奉行的人突然神神叨叨,就算再真诚,听的人呢也知道这是不想接话的意思。
那老太太说哭就哭:“这是我亲儿子要去坐牢了啊,这跟我坐牢有什么区别,我再不折腾才是下辈子真没指望了!”
她哭得伤心,跟她来的那些人一半劝解,一半跟乔老太太说好话。
老太太从安梅回来就不想跟她们说话了,这会儿看人做戏更是不耐。
“那也不能上我这儿来哭呀,我能管得了什么啊,哎呦,这马上要吃饭了,今天梅梅带了客回来,我就不留你们了。”
三言两语就强行把人送走了。
安梅好奇地问:“这是说得什么事儿啊,不知道您一般不答话的吗?”
乔老太太撇撇嘴:“这叫穷途末路了。”
她坐回去从头到尾地跟安梅讲,也有教人的意思。
来的那个之前是抓思想的,可想而知,这两年过得并不太好。
她儿子早几年飞扬跋扈,没少干坏事儿,去年还偷偷走私物。
开始严打之后,抓了好一批典型,她儿子就是在典型之后被抓的那一批。
她还以为不严重,到处求人,一直求到萧家来。
萧家大哥在这次行动中是核心人物。
她们八卦里说的那个别人家的案例,是另一个家属院发生的事情。
那个姑娘十年前高中毕业怀着一腔建设农村的愿景下乡。
下乡以后并不适应那里的生活,她还被村里一家给看上了。
农村亲疏分的清,在外人面前全村人都可以一家人。
自此她本就不顺利的下乡生活变得愈发艰难。
她怎么都不答应嫁到那家去。
一个家庭条件很好,个人条件也很好的姑娘怎么可能没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婚姻呢?
说成什么也不会是大字不识一个,不把女人当人看的人。
可乡下人不这么看啊,你一个草都拔不动的没用的,村里最能干的汉子看上你了,还不从?这不是给脸不要脸是什么?
于是在全村人包括村支的默认下,她稀里糊涂地就被强占了。
被睡了就只能是他的人了,这就是村里人默认的规矩。
怕她往外跑,好几年都把她锁在家里。
她用尽了各种方式,换来的就是更严苛的关人方式。
一直到大批知青回城,她家里人等不住了才跑到那儿去把人找了回来。
她脱困了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男人和他们村的所有领导告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