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宛愣愣的从手心中抬了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只能透过那朦胧的水光中瞧见时越高大的身影。
她狠狠的抹了两把脸,心中的怒火摧毁了她的理智,被压抑已久的内心只想疯狂叫嚣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信任你!”
她这般想着,便这般叫喊了出来。
余光撇到马鞍旁的一把弯刀,想也不想的拔下朝时越刺了过去!
刀是好刀,毫不费力的割破了披风与棉衣,刺入了鲜活的肉体里。
有鲜血缓缓的流了出来,浸染了刀刃旁的衣裳。
叶清宛只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时越捏着她的手,小手冰凉一片,与前年在金义山庄外的雪地里给他暖手时一点也不相像。他稍稍一用力,将那弯刀缓缓抽出。
然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几人。
就在刚刚叶清宛拔刀的瞬间,从她身后的不远处蹿出了这几人,身手极快的飞奔到她身后。
一人手刀砍颈,一人轻轻接住,一人立于一旁防备着他,还有一人于身后不远准备接应。
这般迅猛利落的身手和训练有素的配合,除了花瑾言还有谁能指使这些人?
那几人见时越不说话也没动静,试探着后退了两步,而后极快的带着叶清宛飞奔离去。
马儿因为这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的几人而微微有些不安的打着响鼻,它踢踏着马蹄,碾压着枯黄的野草,还不知它的主人正里里外外的流着鲜血。
时越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轻声道:“这一刀,我可就当抵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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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含静大步的走回房内,将那珠帘甩的噼啪做响。
一旁的小丫鬟吓的缩了缩肩膀,一言不发的装着雕塑。还是贴身侍女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大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刚从宫里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莫气坏了身子。”
温含静逮着了能说话的人,便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
“还不是那个叶清宛,今日在殿上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才来洛阳多久?竟引得孩子都好几个,正妃之位却空缺的大皇子求娶。这也就罢了,反正我爹也看不上大皇子,可小王爷竟跟大皇子争夺起来。
若说两男争女也算不上是什么坏事,可坏就坏在她竟然有什么红颜祸水的命格。虽说我们家向来不信这个,可我们不信皇上信吶。”
“啊?”小丫鬟明显跟不上这剧情发展,瞪大了眼睛问道:“那怎么办?”
温含静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好歹也是我表亲,保她呗。祖母和父亲为了她,跪在地上恳求皇上放她一马。”
“那保住了吗?”
温含静脸上有些古怪,似欣慰又似无奈,“保是保住了,可她自己发誓终生不嫁。”
“竟是要当一辈子的姑子?”
温含静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怪叶清宛嘴快,以侯府的势力和其他几位官员的坚持,皇帝同意是早晚的事儿,为什么要发什么终身不嫁的誓言?
小丫鬟忽然惊异的指着床榻,“小……小姐。”
温含静不明所以的回头,就见昏睡已久的人正摇摇晃晃的撑着上身坐了起来。
大夫说他随时可能醒,这就是这么个“随时”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从入冬等到隆冬,从年前等到年后。
等到自己都有些麻木之时,一回首,那人竟醒了,还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