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现家里进了贼是什么心情?
身在武侠世界,即使是皇亲贵胄,也知道江湖恶贼的厉害!南王虽然深知贼不留空的道理,哪怕家徒四壁,实在偷不到东西,为了不空手而归,临走时都要在墙头扒一把土。
只是这恶贼也扒得太干净了!给他留下满满一仓的空箱子!空箱子呀!里面的金银珠宝、古董字画一样都不剩!别说是送给爱妃芳辰的明珠玉璧,连他镶在墙上照明的夜明珠,都被抠下来,扫劫得干干净净!
这根本不是偷,是在搬家!
望着满目疮痍的宝,南王心跳加速,血气上涌,心潮澎湃根本停不下来!
“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是谁有这么大能耐,不声不响搬空他的家当?南王怒气冲冲,摇醒了痛晕过去的江重威,不顾染了满手血污,厉声道:“快说!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动本王的东西!”
“绣……绣花大盗!”江重威忍痛告知。
“绣花大盗?”南王一腔怒火有了发泄的目标,“搜!把全城的捕快都叫来给我搜!所有的马车、运货车辆一概要清查!那么多的东西,不可能运出去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南王的想法很聪明,可惜只用常理来推断,注定一无所获。因为深深惦记上他的,并非一般人。
王府被窃的消息,像鸟儿长上翅膀,风一样的传播出去!连在外游玩的朱见深都有所耳闻,哈哈大笑。
宝被人搬空是什么心情?
南王可别忘记,他只被人搬空一座藏,当今天子可被人连搬了七座!
时机已到,朱见深命人送去拜帖,不日将前往王府拜访。
他进城后没有直接前往王府,而是在城里最大最好的客栈落脚。不多时,外面便停了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马儿膘肥身健,鬃毛被刷得光滑雪亮,四只马掌是用黄金打造的,模仿了宫里的式样,不用说定是南王亲自来迎接。
能生出和当今圣上相似的世子,南王面容像极了先帝,自然仪表不凡。虽已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当,没有丝毫发福的迹象。他步伐矫健、器宇轩昂来到朱见深面前。要不是知道对方的品性,连朱见深也要赞对方一声好卖相!
听闻家中被盗,心急如焚赶回家打探究竟——这是朱见深给自己定下的剧本。在南王面前冒充世子,而这个世子又在冒充皇上。见到家父内心激动,却不得不谨言慎行,强作镇定扮作上位者,这精湛的演技,卖力的演出,连朱见深自己都被感动了。
实际上他只是投去几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对方就不疑有他。
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南王开口道:“皇上来看小王,小王感激涕零,本该迎贵客进府,只是家中刚遭了贼,失窃数量之大,事件之离奇,简直丧心病狂!只怕有家奴联合外人,吃里扒外……”
朱见深冷笑,替南王抱不平道:“既然是这样,朕更要去小住几日,让大内高手替皇叔找出绣花大盗和那些吃里扒外的蛀虫!”
南王佯装感动,假意推辞一番,推迟不过才无奈道:“既然皇上坚持要来府中小住,为了皇上的安全,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朱见深笑容如沐春风:“皇叔请讲,但说无妨。”他倒要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南王无奈叹道:“为了皇上的安全,小王想请皇上,扮作我外出寻医数月的孩儿,入住他的院子里。我儿与皇上有六七分相似之处,已离府多时,就算带了新仆回府,称病不见外人,也不会惹人猜疑。就怕委屈了皇上……”
南王说罢作势行礼,朱见深连忙扶住他,目光烁烁闪动真情。
“不委屈。”朱见深道,“您是朕的好叔叔,处处为朕的安全着想,朕怎么会觉得委屈?”这句话看似充满浓情,在外人听来却胆战心惊。
世子生病,别人不知道真相,魏子云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持剑要行刺皇上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病弱,定然是南王进京见到皇上的长相,就起了异心,开始计划布局。
一接触南王的手臂,朱见深就猛吸龙气。对方周身龙气之浓稠,让他扶起就舍不得放开。
魏子云在一旁心中暗忖:这一家子都是演技派。皇上明知道南王觊觎王位,还与南王虚与委蛇,表现的亲密无间。南王更是没一句真话。若随他们进王府,肯定连院子都收拾干净,就等着他们入住,哪里有半点勉强?
小王爷回自己的院子入住,不正是如鱼得水,轻松自在?南王的安排简直太贴心了。
幸好皇上武艺高强,又早早察觉他们的阴谋,才没让掉包计得逞。
连魏子云都在一旁看得明白,朱见深岂会不知南王打什么注意?他笑得灿烂,有力抓紧对方的手臂,吸收龙气更是不遗余力!
当初吸取南平郡王身上的龙气,朱见深留了一份情面,懂得适可而止,因为知道这其中存了对上一代人的误会。这次遇见搬了他亿万两黄金,胆敢谋反的人,朱见深哪里还会对南王客气?当然有多少要多少,不把对方气运全都吸收干净,决不罢休!
感觉到朱见深的孺慕之情,南王心中欣慰,知道这孩子顶着巨大压力得到泼天富贵,这段时间默默承受,无人可诉说,一定对他这个父王,对他们的家极其依恋。但这孩子太过克制,只一时失态,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天子,与他疏离起来。
对一个倒霉蛋,不疏离,难道跟他一起倒霉?朱见深吸尽龙气,不动声色与对方拉开距离。
南王气运耗尽,负面状态全开,阔步前行,为他们引路,才出了客栈,就凭空在门前大道上摔了一跤。
魏子云扭过头去不忍看,悄悄也与对方离得更远。虽然不知道皇上做了什么,但南王一脸晦气,一看就要倒霉的样子,得罪了皇上,还想有好下场?做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