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羽不知道姚元怎么了，他出去没有多久就回来了，带着一身的伤，脏烂的衣服上还有唾沫的痕迹。

他一回来就回到了房间，没提药的事，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甚至连小穗都被暂时赶了出来。

离羽几次都把手放在了简陋的木板门前，想问问姚元怎么了，可是门后隐约传来的极其压抑的抽泣声，还是让他把手放了下来。

不用问，离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虽然不知道过程，但结果却是很明显的。

他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小穗，再看了看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帮众。他叹了口气，找了一件还算合身的干净衣服穿在了身上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连帽外衣。虽然是湿的，但扭干后靠着体温烘干也很快。

“小穗，我出去一下，你照顾一下其他人吧。”离羽小声的与小穗说着。这里根本没有隔音，他不想姚元听到。

不就是被打了一顿钱没了吗，离羽就不信还没办法了。

退烧药虽然不算贵，但他现在没钱，之前的钱都给姚元去买药了，所以现在去买肯定是买不起的。要去乞讨肯定也来不及了，要讨到能买药的钱不容易，而且运气不好还会被抓。

自力更生的方法是不行了，但好在对于普通人来说退烧药不算贵，所以离羽决定去借。

找谁借？肯帮离羽的就只有张氏老夫妻了。

虽然现在已经不早了，菜市可能有很多人了，但离羽必须要冒这个险，不然真的会有人因为发烧死去。

天已经很亮了，现在正是菜市最热闹的时候。这时的蔬菜最新鲜，很多人都习惯在这个时候来买菜。

离羽在菜市晃了挺久，他把外衣披在身上，戴着帽子，倒也没人看出他是个残疾人。或者说根本没人去注意他。

等到人少了些，离羽才悄悄来到了包子铺前面。

因为没什么人，老板娘很快注意到了离羽，只是离羽现在穿得还算不错，捂得也严实，一时间没认出来，以为是普通的客人。“要点什么？”

“张奶奶……”离羽摘下了帽子，在老板娘惊讶的目光下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张奶奶，能不能借我几十块钱？我会还的。”

老板娘皱了皱眉头，说实话他之前挺看好这个年轻人的，他要一股子不服输不求人的狠劲，即使残疾成那样了都没放弃，自己捡瓶子。但现在这是什么？在向自己乞讨吗？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一旁的张爷爷问了一句。

“我要买退烧药，他们，嗯，一些人，快要死了。”离羽没说出乞丐帮派的事情。

“这样啊，那你等等，家里还有一些退烧药，我一起拿给你。”张爷爷说着就擦擦手，回到了帘子后面。

走进了铺子后面的房间，张爷爷拿出了通讯器，拨了出去。“喂，仔啊，你们找的那个一只手的乞丐，就在我们铺子，我拖他一会，你带人来吧。”挂了通讯，张爷爷才继续走向客厅，平时备着的药就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

张爷爷慢悠悠的拿出了退烧药，闲庭信步的走着，还有空路过窗台逗了逗笼子里的画眉鸟。别看他们家是住在菜市边上，但家里的幻境是真不错，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养养鸟，种种菜。

因为刚下完雨，没有阳光，小院子里一滩一滩的积水倒影着绿植，房檐上的滴水不时在积水上泛起一道涟漪。植物叶子绿绿的，透着一种幽静的感觉。这算不算一种大隐隐于市？

对于这个院子，张于君还是很满意的。他不像那些老家伙们，喜欢去老年迪厅。他更像是上个世纪的人，喜欢那些大雅的东西。这辈子他就自豪两样东西，一个是这个小院子，另一个就是他的儿子，张建军。

建军这个名字，上个世纪很常见，但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是一个很老土的名字了，但张于君很满意。虽然没上战场成为一个军人，但这个儿子成了警察署里的一个队长，也有着一方权力。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打给儿子的，之前就听儿子说了，有个一只手的乞丐杀了人，逃了，当时老张就想到了每天早上都来的离羽，那几天他没来。现在，这不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