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和云翼走后,沈青桐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木槿有些担心,走过来道:“蒹葭是不太懂事,回头我再嘱咐她一下,让她别再为了这种小事来扰您了!”
沈青桐是被吵得这会儿脑子里还嗡嗡的,含糊的应了声:“嗯!”
说完起身往里屋走:“今天不出门了,我进去再眯会儿。”走了两步,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刚才的事别在王爷面前说了!”
“奴婢知道的!”蒹葭应了,赶紧快走两步去给她铺床。
次日是万寿节,礼部有一堆的事儿需要准备,所以这天西陵越回来已经是半夜了。
沈青桐这一整天都精神不好,晚膳过后已经又睡了一觉,不过因为睡得多了,倒是浅眠,西陵越一推门进来她就醒了,拥着被子爬起来。
西陵越本来还刻意放轻了动作,怕吵到她,抬头见她已经坐起来了,就松了口气,“吵醒你了?”
“白天睡一天了,这会儿其实不太睡得着!”沈青桐道,“王爷晚膳用过了吗?”
西陵越没做声。
沈青桐就明白了,抬头给在门口提着灯笼给西陵越照明的木槿道:“厨房那边应该有备着,让他们传膳,再把洗澡水备好了候着!”
“是,王妃!”木槿恭恭敬敬的低头应了,带上门出了院子。
沈青桐下了床,拿过旁边准备好的袍子递过去。
西陵越换下官服,木槿还没回来,他就拉着沈青桐的手在床沿上坐下了。
沈青桐道:“明天陛下寿宴的准备都做好了吗?”
“嗯!”西陵越点头,脸上表情却不见怎样的轻松,捏着她的手指在掌中摩挲了片刻才道:“下午母妃让人递了信出来,说今天一早父皇找她过去了,跟她询问了几个人选,最后定的是六皇叔家的次女,昌郡主。”
他这话看似没头没脑,但是刻意跟沈青桐提了,沈青桐也马上就懂了:“他还是打算联姻?”
“卫涪陵的所作所为是彻底恶心到他了,他对南齐那边不知道存着怎样的用心呢,现在争取到了北魏的联盟才能安心!”西陵越对自己的这个父皇还是了解的。
他是个有野心的皇帝,早些年北魏朝中局势动乱的时候,他就时刻准备着趁火打劫,眼见着现在是没戏了,正好赶在这节骨眼上卫涪陵又惹毛了他,他就动了别的心思——
北魏和南齐中间是隔着整个的大越的,只要北魏人不趁火打劫,他从南齐咬下多少肉来就能吞下去多少,一口也不用往外分。
沈青桐却是觉得他这想法不靠谱:“联姻算什么?如果北魏真想坑他,表面上虚以委蛇,事后翻脸的话他也无可奈何!”
西陵越看了她一眼,唇角微弯,那一笑,不明显,却是显而易见的不怀好意。
沈青桐的眉心一跳:“他不怀好意?”
西陵越道:“总归这件事发展下来是不会简单的,他到底要走哪一步,后面等着看就是!”
因为事关裴影夜,沈青桐心里就十分的介意——
皇帝不会傻到拿昌郡主这样养尊处优的一个女子去行刺裴影夜,但是照西陵越说的,他极力主张并且想要促成这一场联姻的目的也绝对不可能单纯了。
沉默了片刻,沈青桐道:“我师兄今天到了?”
“上午刚到!”自从上回当面把话说开了,如今她再提裴影夜的时候至少表面上西陵越是不那么酸了,“他是有意避着这回事的,可既然他人来了,这事儿就总有机会提的。”
沈青桐是领教过那位皇帝陛下不择手段的昏招的,不免在心里替裴影夜捏了把冷汗,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木槿已经带了人来传膳,她就索性把话茬压了下去,没再提。
西陵越简单的吃了点,又洗了澡,两人就上床歇了。
次日,西陵越要去礼部盯着下面的人做事情,以便处理临时的突发问题,所以天没亮就起床走了。
沈青桐前面睡了一天,精神也养好了,他一走也没了睡意,就也早早的起床提前准备。
要给皇帝送什么礼,她是不管的,这些事,一直都是周管家酌情安排。
这天要药摆的是午宴,时间定在未时中,但是陆贤妃安排了女眷们上午就去她宫里赏花吃寿面,所以沈青桐也没能磨蹭太久,基本上天一亮就出门了。
因为这次邻国和番邦都有使节道贺,所以整个京城都被整饬了一遍,街道打扫的分外干净,最近这段时间,京兆尹巡逻巡逻的衙役也增加了一倍。
一路上肯定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沈青桐在宫门口换成了小轿,随着各路花枝招展的女客一路惹人闹闹的直奔永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