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就是过来怂恿西陵钰生事的,虽然推波助澜的话说了一大堆,实际性的建议却没有直接给出来,又说了两句话,就先告辞出来了。
彼时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偌大的东宫,花园里只余虫鸣声声,听起来就隐隐的透着几分萧索。
卫涪陵面无表情的慢慢往回走。
青青憋了一肚子的话,左右看看没有人,终于还是不吐不快的道:“娘娘,您这是何苦又要揽了这事情上身?奴婢就觉得那昭王妃满身的邪气,根本就不是个善茬,您又招惹她?”
“闲着也是闲着不是?”卫涪陵一笑,却显然就是个半分也不以为意的模样。
她这样油盐不进的,青青也是无可奈何,想再劝,又怕隔墙有耳,最后也只能把将要出口的话全都咽下去了。
这一夜,相安无事,次日一早,皇帝果然就下了旨,晚上要在宫里设宴给北魏太子一行践行。
不同于接风宴上的正式和拘谨,这回准了五品以上的京官带家眷入宫。
帖子送去太傅府的时候,在家里捂了几天没出门的郭愫就意外的很是惊了一下。
“什么?裴太子这就要启程回国了?”
“嗯!”小丫头点头,“这两天奴婢也没出门,所以不知道,原来昨儿个皇上就把青楼的那件案子给结案了,京兆府尹龚大人都被下了狱呢。北魏太子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事儿的,现在既然已经尘埃落定,他当然要走了。”
“那件案子结了?”郭愫更加吃惊,猛地拍案而起,“怎么结的?”
小丫头也是觉得她过分的激动了,却没有多想,只一五一十的把打听到的消息都和她说了。
“说是那个青楼女子诬陷了昭王妃,后来就翻供,又招人了罪行了,龚大人因为不察,险些错判了冤案,被皇上革职打入大牢了!”小丫头道。
京兆府大牢里的刺杀案,皇帝不想闹笑话,就按下了,所以除了太子和昭王府双方的当事人,其他人都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郭愫却是听着就默默地白了脸,手里捏着帕子,神色惊疑不定的。
她十分确信,那天晚上她没有眼花,虽然夜里光线昏暗,但是她十分确定,那个马车上的人是常贵妃。
常贵妃会出现那里不是巧合,而北魏的摄政王又哪里是个随随便便的青楼女子就能杀死的?如果她所料没错的话——
那次的凶杀案绝对是有内情!
皇帝是为了维护常贵妃,所以才把这案子草草的了结了?可常贵妃一个从不出宫门的深宫妇人,她杀那摄政王做什么?无非——
就是皇帝指使的吧!
是的!是皇帝!一定是皇帝做的!
细思极恐,郭愫心神不宁的半晌没有缓过神来,直到丫头推了她好几下:“小姐?小姐您怎么了?夫人来了!”
“哦!”郭愫回过神来,一转头,就刚好是看到郭夫人从门外进来。
“母亲!”郭愫赶紧收摄心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过去拉了郭夫人的手:“母亲怎么过来了?”
“刚你姨母过来小坐,她走了,我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了!”郭夫人道,拉着她的手到桌旁坐下了。
郭愫因为自觉得是洞悉了皇帝的秘密,正在心里紧张和不安的时候。
她虽然聪慧,但是到底一个女儿家,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左思右想,还是心里不安,就支开了丫头道:“这马上也晌午了,午膳我陪母亲吃,你带人去厨房多准备几个菜!”
“是!”小丫头点头应下了。
郭夫人是过来人,一看女儿这心不在焉的神情就知道她是有事,于是也回头给跟着自己过来的妈妈使了个眼色。
那妈妈会意,点头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你怎么了?”房门合上,郭夫人问道,“脸色看着不大好,是不舒服吗?”
“母亲!我——”郭愫紧张的抓着她的手,却还是因为事情非同小可而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