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同时,那人也一把扣住了另一个人的肩膀,于半空中顺势一甩。
随后又是砰地一声,身材高大的侍卫被甩出去老远,撞在了对面的墙上,随后又砰的坠落在地,喷出一口血来。
眼见着自己不敌,这人挣扎着爬起来,就想撂倒了裴影夜,夺门而出。
不想才踉跄着爬起来,还没迈开了步子,裴影夜的那个侍卫已经行如鬼魅般闪身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仓促的想要后退,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已经被人掐住了脖子。
呼吸一紧。
他的瞳孔收缩,眼中露出惊恐无比的神色来,耗费了最后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你们……为……为什么?”
为什么裴影夜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他们要坏自己的事?
又为什么他们要对自己下杀手?
他们,是来救沈青桐的吗?还是——
另有图谋?
无数的迷惑和疑团层层冲撞进了脑海里,然则他飞速运转的大脑思路都随着一声轻微且美妙的“咔嚓”声被折断。
裴影夜的那个侍卫,名叫赵凛,是皇家暗卫出身,受了北魏先皇的指派,像是影子一样,从裴影夜很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
他的手指用力一捏,那人就翻了白眼,脑袋耷拉向了一边。
随后,他撤手。
那人的身躯就破布袋子一样的落在了地上。
然后,他又转身,从横死的另一个人背上拔下了自己的刀。
这边的裴影夜和沈青桐还在静默的彼此对视,这时候,沈青桐才绕开脚下的尸体主动朝裴影夜走了过来。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沈青桐问。
她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有被眼前的状况影响到分毫。
裴影夜道:“你这一次的麻烦,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桐桐——”
北魏摄政王之死,他们都心知肚明,沈青桐就是为他做的。
“也不全是!”沈青桐笑了笑,打断他的话,旋即却是话锋一转,语气也变为苦涩的道:“本来我还有别的私心的,只是——后来临时又改变了主意。而且,我那么做,也不是为了要你感激我的。平心而论,那算是我欠你的,等了这么多年,才算是能为你做了这点事情。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放在心上的!”
有些话,外人听不懂,他们彼此却是明白的。
沈青桐面上表情一派轻松,甚至有时候还带了几分揶揄和调侃。
裴影夜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五味陈杂的。
他说:“桐桐,之前你告诉我你过得很好,那么平心而论,你再告诉我一次,你真的过得好吗?你真的是喜欢,并且愿意维持眼下的这种生活吗?”
沈青桐微蹙了下眉头,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这么问?”
“如果喜欢,就该珍惜!”裴影夜道,他看着她的眼睛,不让她回避自己的注视:“如果你真的珍惜当下,那么就不该冒险去帮我杀人。那件事,是有风险的,而且风险还很大,你自己的心里也很清楚。可是你还是做了,不计后果的做了?你不在乎是吗?不在乎需要承担怎样的后果,也不在乎一旦东窗事发之后,自己会面临怎么样的处境?桐桐,就算你的嘴巴和眼神都能骗人,可你做出来的事情骗不了人。这些年,你——过得不好!”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年来她的处境,也不是不知道沈家那些人对她的态度。
可是他也袖手旁观的放任了,所以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裴影夜是多少有些矛盾和心虚的。
沈青桐抿了抿唇角,随后转身走到一边,手指无聊的戳着长满霉菌的墙壁,叹息道:“好也罢,坏也罢,反正我都已经走到今天的这一步了。这里是大越的帝都,不比别的地方,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多此一举的过来。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崇明馆的事是出自西陵越之手的,所以今天即使你不来,他也不会叫这些人得逞的。”
即使西陵越再如何的恼怒,可是他那人太过骄傲自负了。
皇帝和西陵钰那些人,既然已经认定了北魏摄政王被杀一事是他的作为,那么就算他任由西陵钰出手,并且顺水推舟的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给沈青桐来承担,可是在那些人的心里,他也依然改变不了的是这件事的主使者。
既然赔不赔夫人,他都要背这个黑锅……
这笔买卖,他是会算的。
哪怕只是为了给西陵钰添堵,和向他示威——
沈青桐十分肯定,西陵越是绝对不会让他的人得手的。
成婚这么久,别的没长进,她却是把那个男人死不服输的臭脾气给摸得一清二楚了。
沈青桐说这些话的时候,完全是衣服公事公办的表情和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