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氏照常开张,叶丹宁则带着春兰冬哥去了老金家的摊前要了三碗馄饨。
“家里的吃多了,换换口味,听说婶子也来卖馄饨,我们来给您添点人气。”
金婶子是见过叶家几个孩子的,原以为是来捣乱的,没想到这叶家大姑娘笑盈盈得,说话也好听,当即也热情起来。
“哎呀,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坐快坐,婶子这就给你们端来。”
叶丹宁顺势坐下,打量了眼周围,嘴角弯了弯。
这老金家急吼吼地要做生意,准备工作是能省则省,既没有搭个遮雨遮阳的棚子,这桌椅也是家里用旧的,修补了下便拿来用了,人坐在上面还有些晃。
和金婶子一起来的是她家大儿媳,看起来很是腼腆,只顾着埋头烧火煮馄饨,半个字也不多说。这一小会的功夫便被金婶子数落了好几句。
待馄饨端上来,叶丹宁看了眼,卖相倒是不错。
碧绿的葱碎,雪白滚胖的馄饨,香气也挺足。
春兰从知道这件事起就憋着口气,此刻最是心急,夹起一个呼呼吹了几下就一口咬下,烫的龇牙咧嘴,嚼了几下,忽得笑了起来。
“咋样,婶子家的馄饨好吃不?”
金婶子也有些紧张,一直注意着她们,见春兰笑起来,连忙问道。
“好吃,真好吃,大姐小弟你们快尝尝!”
听了这话,金婶子心里也很是得意,都是做了几十年饭的人,包个馄饨还能比谁差不成?
“那你们慢吃,婶子忙去了哈。”
“哎,婶子您忙去吧!”
三人把馄饨吃完,连汤都没剩,还满口夸赞,就连最小的冬哥都一口一个“好吃”,喜得金婶子见眉不见眼,推拒了两下才肯收钱,目送三人进了王氏的铺子,她还兀自得意不已。
王氏见人回来了,连忙来问情况。
春兰笑嘻嘻道:“娘,你放心吧,她那馄饨还没我做得好呢!肉都不舍得多放,盐倒是够了,皮也挺厚的,糊弄一年吃不上几顿肉的人还行,碰上挑嘴的,保管吃不了几口。”
春兰话说的这么满,王氏倒有些不敢信,又去看叶丹宁。
“没有春兰说得那么离谱,但也差不多。她馅料里加了大酱调味,葱姜也多,味重不说,还有股隐隐的腥臭,怕用的是肉摊子上卖不掉的陈肉。”
“不好吃,臭!”一旁冬哥也脆生生道,小脸皱成一团。
石大娘忽得一拍大腿:“老金家有个老舅就是卖肉的,肯定是从他家拿的便宜货!哪像咱们,每天都是赶早去铺子里买最新鲜的前腿肉。”
“没有证据,这话就别对外说了。他家如今是占了价格便宜这一条,生意还能做,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叶丹宁道。
“那咱还照常卖馄饨?”
“如今天一日日热起来,倒是可以备些凉面来卖。正好明儿要去镇上接淮生,我随爹跑一趟,把要用的东西备上。”
王氏这便彻底安了心,送走了叶丹宁她们,便像往常一样好石大娘一面包馄饨,一面等着客人上门。
四月初的天气格外舒适,官道上也十分繁忙。常有马队疾奔而过,扬起一路尘土。
老金家的铺子没有遮挡,免不了吃些灰,碰上有客人在,自然会引起些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