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军站在水洼边,湿冷的死水渗入皮靴浸泡双脚,足板冰凉,但他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抓紧时间平复发胀的脑袋,并努力表现的若无其事,以防虎视眈眈的鳄族敌人有所察觉。
鳄霸山往前游了几米,从水中探出上半身,一双绿眼上下左右仔仔细细打量了荆军三人半天。
最后鼻孔中重重一哼,呲开大牙,沙哑着声音问道:“你是何人?擅闯我南疆意欲何为?”
猫嫣然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爆炸过后站起身子,一看四周都是强壮凶恶的鳄族战士,她感觉自己到了人家嘴里都不够塞牙缝。
此时见其中一位看起来最壮实的大鳄人游到近前,绿色大眼珠子还看了自己半晌,下意识娇小身躯一个劲往荆军身后蹭。
荆军此时总算不再感到眩晕,伸手紧紧护住躲在身后的猫嫣然,神色肃然,目光冷峻,道:“我们只是无名小卒罢了,倒是各位对我们却是一直照顾有加啊!”
“嘿嘿!”
鳄霸山好似破砂锅般的嗓音发出两声冷笑,说道:“哼!无知小儿,自古谁人不知南疆就是我鳄蛇两族繁衍生息之地,容不得他人涉足半步!”
“呵呵,如此说来,除南疆之地该为猿族镇守,那为何中原之地的青木岭曾一度被蛇族占领呢?”
荆军面色不变,针锋相对道。
“那又如何?本都统并未听说此事!”
鳄霸山眼珠子一转,矢口否认。
荆军眼神何等敏锐,通过鳄霸山刚才的眨眼已经捕捉到他对于蛇千眼占领青木岭一事定然知晓,这会儿他是典型的瞪眼说瞎话。
蛇鳄两族狡猾凶残,果然名副其实!
荆军心头一动,明白再与其交涉也不会和平解决自己三人闯入阴风谷的事实,现在他们没有一窝蜂涌上来攻击,自己正好乐的恢复体力和精神力。
想到此处,刚才一直比较严肃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微微一笑道:“哦?原来如此,那当是蛇族之内某些人擅做主张,那不知各位可否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小弟感激不尽,他日各位出了南疆,兄弟也好照顾大家,不知都统大人意下如何?”
鳄霸山看着荆军微笑的面庞,更是说出了一番在他听来可笑至极的言辞,内头怒火大炽,却是憋出几声冷笑,道:“嘿嘿……,小伙子说的挺轻松嘛,今日之事想要作罢并非不能,把你身边的杂种和小娘皮以及你的双手双脚砍下来让本都统尝尝味道,剩下的你自然可以离开此地!”
他面带冷笑,话语更是森寒无比,猫嫣然一听他要吃自己,尖爪又不由的伸出来刺入了荆军手上。
恨天则是目眦欲裂,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杂种,哪怕是战斗力强横无比的鳄族战士。
长手紧握刀柄,骨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颜色发青发白,浑身不住颤抖。
荆军对恨天的身世早有猜测,此时看其整个人因为一个“杂种”就立马处于暴走边缘。
暗叹一声,轻声道:“恨天,不可轻举妄动,此时敌强我弱,还需兄弟你稍作忍耐!”
恨天“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扭头看了看一脸真诚之色的荆军,狠狠点了下头。
荆军暗惊,他分明在恨天土黄色的眼球中看到了丝丝血红颜色,可想而知恨天此刻是多么愤怒。
鳄霸山将三人一瞬间所有的动作神情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恨天几乎怒不可遏的表现,脸上略有得色,开口道:“小子!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别太慢耽误了本都统的膳食时间!”
“哈哈!都统大人稍安勿躁,正巧兄弟我缺一个刀鞘,可否在您身上扒一块甲皮送与小弟呢?”
荆军反唇相讥,反正精神力还没有完全恢复。
哪料鳄霸山一听荆军竟然跟自己要身上的鳄甲,登时大怒,暴喝道:“小子找死!都给我上!”
鳄霸山猛然性情大变,完全出乎荆军意料,不就先扯扯皮,打打口水仗吗,怎么忽然就变脸?
难不成刚才胡扯要他的厚甲是他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