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太师府中,荇止渊从他稳重的大哥那里获知了令人欢喜的消息——荇宴已不再强求他科举。
这则消息对他来说,就如同春雨洒落在干涸的土地上,滋润了他那颗曾经因科举的压迫而显得疲惫的心灵。
他喜出望外,带着近乎迫不及待的心情,当面询问荇宴,“爹,大哥告诉我您不再强迫我参加科举了,这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期待和喜悦。
“对,但你也不可太过欢喜,为父只是不再强迫你参加科举而已,你也要自己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做,若是继续如以往那般不学无术,我定不轻饶。”荇宴瞪着他的儿子,神情严峻地说道。
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爹,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从荇宴的房离开,荇止渊感到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喜悦。他急于找人分享他的心情,想找人分享这份从父亲那里得到解脱的喜悦。
他一拍大腿,顿时有了主意,“对,我要找南扬喝酒去!”
当荇止渊踏入武君侯府的大门,南扬正慵懒地躺在院子的阳光下,安然自在地享受着这和煦的洗礼。阳光透过树梢,如诗如画地洒落在他的脸上。
南扬微阖着眼睛,似在用心感受着这温暖的阳光和此刻的宁静。他看起来安逸而舒展,完全没有任何的束缚和压力。
"咦,太阳这么快就下山了?"南扬突然感受到了阳光的消退,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荇止渊那张洋溢着喜悦与兴奋俊美的脸庞。
“止渊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靠这么近啊,会吓死人的。”南扬有些不悦地瞪了荇止渊一眼。
“抱歉啊南扬,是我太激动了,我下次肯定注意。”荇止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
“走啊,我请你喝酒去啊!”他热情地邀请着南扬,显然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自己的喜悦。
“喝酒?”南扬看了荇止渊一眼,刚想拒绝,突然想起苏芷晴让他和荇家兄弟多走动的话。顿时眉开眼笑,毫不犹豫地答道,“好,今日都听止渊兄的。”
看到南扬突然这么好说话,荇止渊一时有些不太习惯,但他实在太开心了,打定主意要将这份喜悦分享出去,“好,今日不醉不归!”他忍不住高声说道,满脸喜色。
醉仙楼掌柜卫伯看着两人又来了,只能心中祈祷他们不要再喝得如此酣畅淋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今天荇止渊异常高兴,出奇地高兴。他不仅点了好几坛珍贵的杏花醉,还特意要了几坛梅花酿。看到他这副架势,南扬不禁有些好奇,试探着问道:“止渊兄,今天这么高兴?”
“南扬,我爹不再强迫我参加科举了,你说我该不该高兴?”说起这个,荇止渊原本平静的双眼立刻变得光彩熠熠,仿佛闪烁着无数的星星。
“是我听错了,还是荇太师说错了?”南扬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心想这可真是新鲜事了。上次因为科举之事,荇止渊找他买醉还历历在目,没想到现在他父亲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难道是因为荇太师发现荇止渊这个次子没有读的天赋,只能做个纨绔子弟,所以便不再强求了?南扬暗暗猜测。
“真的吗?你爹不是骗你的?”南扬还是有些惊讶,对于荇太师的决定,他想不通。
“真的,我爹亲口跟我说的,来来来,喝酒!”荇止渊说着便将南扬面前的酒杯倒满酒,然后感觉用杯子喝不过瘾,又吩咐小厮拿了两只大碗过来。
就在两人痛快喝酒的时候,在云音坊内的厢房中,烟儿神情暗淡还带着一丝伤感。
“霜儿,你出去瞧瞧,今日世子可有来?”她催促着一旁伺候的婢女。
那位名叫霜儿的婢女轻声安慰道,“姑娘,刚刚已经瞧了两趟,世子没来。想来是近来世子去城外打猎了,过几日就会来看姑娘了。”
南扬除了享受酒肉美食之外,还有一个特别的爱好,那就是在天庐山山脚下打猎。
原来自从上次闹出沸沸腾腾的传闻之后,南扬便再也没来过这云音坊,武君侯夫人还亲自派人送来了结。
自那之后,烟儿姑娘就终日坐在窗前,期盼着南扬能来登门。
“烟儿,你无需再徒劳等待了,南扬在醉仙楼与荇家二少喝酒畅谈呢”,门外传来了一道清脆嘹亮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利箭一般,径直射入烟儿姑娘的耳中。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然一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来人正是富商云声。自从他从外地归来之后,便日日前来云音坊守着烟儿姑娘,可烟儿总是对他爱理不睬,漠然置之。
他的心中越感苦涩,一气之下,便决定前往醉仙楼找南扬理论。在那儿,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和威胁。
霜儿屈身施礼,恭敬地说道,“云公子,您来了。”然后,她安静地退出厢房,随手带上了房门。
其实霜儿也不明白姑娘是怎么想的,云公子何尝不是一个好的人选,干嘛非得瞧上了纨绔不学无术的世子呢?
“云公子,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见云声走进来,烟儿抬起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他。
云声听到她的话,停下了脚步,满脸的不可置信,“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你身边,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失望和无奈。
“你是富商,而我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歌姬。”烟儿轻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决绝。
“我不在乎这些,我喜欢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身份。”云声回答道,“你总是以身份为由拒绝我,那南扬世子呢?”
“亦是一样。”烟儿回道,她的声音很轻。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喜欢他,就因为他时常来听曲吗?”云声大声质问道。
烟儿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疼痛,但声音仍然平静,“是。”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能听懂我曲中蕴含的感情,他还是身份高贵的侯府世子。”
听到这个回答,云声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痛苦和失落。他自嘲地笑了笑,“说到底,你与那些女子一样,都向往权势。”
接着,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然后他缓缓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留下一个落寞孤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