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玥离开皇宫,回到谢府已经是日落时分。
她一路往府中走着,脑中还在回想着先前楚奕的不寻常,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可他那时看自己的目光,深浓的让她喘不过气。
雾玥眼里流露出一些迷茫。
她与楚奕自小就相识,自然也了解他,性子说好听了是温,其实冷情,但待她始终就像兄长一样,似乎从小起她就有一个认知,只要他在自己身旁的时候,她就可以安心。
所以她也不似旁人一般,觉得他难以亲近。
可那样不复清冷的神色,她几乎没在他身上看到过。
她还以为他是要对自己说什么,毕竟两人许久没见了,结果只嘱咐她路上小心,雾玥细微的皱了皱鼻头,神色间又含上了小小的低落。
“阿姐回了!”
“阿姐!”
两个一般大小,连模样也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童迈着小短腿从回廊下跑来,欢喜雀跃的声音打断了雾玥的思绪。
“阿姐怎么才回来。”
“阿姐趁我们睡着偷偷出去。”
两人一左一右抱住雾玥的身子,仰着脑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停,像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雾玥光是听着声都有些招架不住,蹲下来揉揉左边这个的脑袋,又亲亲右边的脸,“宁宁,绥绥。”
宁宁和绥绥是姜毓柔意外怀上的一对龙凤胎,因为是双生子所以生产时没少受苦,身子也因此虚亏,谢崇心疼妻子,多少迁怒了孩子,说是严父也不为过,雾玥对弟妹则疼爱的紧,两人也一向最粘她。
绥绥靠在雾玥身上,说话时肉嘟嘟的脸团一鼓鼓,一脸的委屈,“阿姐去哪里玩了?”
宁宁是男孩,眉眼间比绥绥多点英气,紧着说:“也不带我们。”
“阿姐就是进宫去看看贵妃娘娘。”想到楚奕,雾玥如实说:“五殿下正巧回京,也去打声招呼。”
两个人前一刻还不依不饶,一听她说到五殿下三个字,默契的纷纷打住了话头,当做无事发生,牵着雾玥往府中走。
“母亲还在等阿姐,我们快走吧。”
他们喜欢香软软的阿姐,可不喜欢那个冷冰冰的五殿下,瞧着比爹爹还严肃。
姜毓柔坐在罗汉床上做绣活,瞧见三人进来,放下手里的绣绷,却没有像平常一样与孩子笑语,让丫鬟带了宁宁和绥绥出去玩,留了雾玥在房中说话。
姜毓柔拉着雾玥坐在自己身边,笑望着女儿柔声问:“进宫见过贵妃娘娘了?可是又舍不得放你走,与你说了许久的话?”
雾玥颔首,想到宁贵妃说得旧事,脸颊不禁浮红。
姜毓柔见状却愁起了眉,佯装不经意的问:“娘娘与你说什么了?”
雾玥捏住指尖,有些难以启齿的动了动唇,微红着脸靠近母亲耳畔将事情说了一遍,抱着侥幸问:“娘娘说得可是真的?”
姜毓柔蹙起眉心,心里一直以来
的猜测落了实,宁贵妃早前就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的夸赞女儿,话里话外都是十分中意的意思,但是娘娘没有明言,她也就装着糊涂。
可娘娘忽然与雾玥说了这桩往事,就算是孩童时候的事,也不该轻易说出来,分明就是有意想将她许给五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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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柔无声愁叹,五殿下拔群出萃自然毋庸多疑,甚至在太子病逝后,他是最得皇上器重,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皇子。
可就是如此,她才不想女儿嫁进那深宫之中,谢家的昌荣自然也不需让女儿去挣,若是可以,她情愿将女儿许给可以相濡以沫,互相倚扶的寻常香人家。
雾玥见姜毓柔迟迟不说话,疑惑道:“母亲?”
姜毓柔眨眼回过神,笑笑说:“倒是有那么回事,你不提,母亲都快忘了。”
竟是真的,雾玥最后一点侥幸也落了空。
姜毓柔虽然心中是一回打算,但这是还得看女儿自己的心意,她想了想正要开口问,就见雾玥一脸懊恼,“我怎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往后我是再无颜见楚奕了。”
姜毓柔辩瞧着雾玥的神色,松神笑道:“孩童时候的事,倒也不打紧,你那时也是将殿下当成了兄长。”
听母亲这么说雾玥才自我宽慰着,将心里的窘迫压下去一些。
“对了。”姜毓柔错开话题说:“你可还记得太安祁世伯家。”
雾玥还在想着日后怎么才能自在面对楚奕,闻言愣了几许才点头。
祁家乃是太安世家,早年父亲驻守边城,将她与母亲一同带在了身边,与祈家的交情便是那时结下的,只不过她在太安只待一年多,记忆也已经有些淡了。
反倒想起有一桩事,那是她初到太安的时候,总想着回京中想着寻楚奕,有一回夜里还做梦梦见,结果第一日起来,楚奕真就出现在了面前,只不是那时他是随着先太子一同来太安办事。
似乎不管什么时候,他总能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雾玥思绪不由的飘远,一点微妙的情绪在心上一闪而过。
陌生的情绪让她生了些迷茫,没有多想,
转而问:“母亲怎么忽然提起祁家?”
“母亲也是才得到消息,祁三公子祁思喻在乡试中摘得解元,就看来年会试能否赴宴琼林,祈家已经在京中置办了府宅,祁三公子不日就会进京。”姜毓柔本没有想到祈家,是三公子派人送了来信,信中说道,待进京就会来府上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