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11点58分，柯草儿和陶渊面对面坐在审讯室的冰冷铁椅上，四周静得让人心跳声异常清晰。

柯草儿的眼神游离，仿佛还停留在那个可怕的噩梦之中，而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

“萧芸什么时候到！”柯草儿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有些焦躁地询问道。

陶渊打了个哈欠：“不知道哎，柯女士你这么晚想要出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柯草儿烦躁地说道：“我是罪犯吗？”

“当然不是，我们把你留在这儿是为了你好，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你骗人，明明就是在怀疑我是杀人凶手。”

“咳咳，你别这么想，萧芸应该快到了，你别这么紧张。”

柯草儿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衫，目光幽幽地看向了墙上人时间。

陶渊看着柯草儿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他尽量温柔地问道：“柯草儿，你还在害怕吗？听警员说你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柯草儿答非所问道：“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放烟花吗？”

“额……”

陶渊脸上露出了愕然之色，没明白她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他轻声回答道：“放烟花主要是为了庆祝和增添气氛，大家觉得烟花能让特别的日子更壮观、更难忘，烟花色彩斑斓、响声震天，能有效地吸引人们注意。”

柯草儿摇头说道：“你说的不对。”

“好吧，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陶渊撇了撇嘴，感觉不就是放个烟花而已呀，人喜欢看就去放了，不喜欢就待在家里看电视咯。

柯草儿紧接着又说道：“人们喜欢放烟花，是为了在那个时候能抬头往天上看看，烟花本身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不漂亮也不喜庆。”

陶渊哦了一声，呵呵笑道：“那也许烟花就是那么一回事吧，晚上看着烟花绽放的天空，绝对特别漂亮，哈哈哈。”

柯草儿淡淡说道：“我说了它一点都不漂亮，是因为大家都去看，所以就跟着去了，就像排队最长的那个小吃，就算不知道好不好吃，也想试试看，真正喜欢烟花的又有多少呢，你喜欢看烟花吗？”

“咳咳。”陶渊轻咳一声，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陶渊小的时候没有看过一次烟花，爸爸妈妈从来都没带他去看过，比起看烟花，他更羡慕别人家的小孩能有一个快乐且完整的童年。

而柯草儿对烟花也有非常糟糕的经历，在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和亲人看过一次烟花，也就是那一次发生的意外，让她再也不想看烟花了。

只是忽然回想起看烟花那件事，她发觉这段记忆变得十分模糊，记不清楚当时陪在自己身边的是父亲母亲或者是奶奶。

她忽然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个动作将陶渊吓了一跳，忍不住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干什么！你要实在不喜欢烟花，咱们可以换个话题呀，要不然坐着不说话也成，我去给你倒杯水吧。”

柯草儿死死盯着陶渊，大声说道：“是谁陪着我去看烟花的？”

陶渊愕然地说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我呀，也许是你的老公吧，不是你怎么开始反问我了呢，这是你的记忆啊，你应该问你自己呀。”

柯草儿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再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仿佛想要从记忆中挤出些什么，而眼神变得空洞，就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陶渊看着柯草儿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他放开了柯草儿的胳膊，轻声说道：“你没事吧？如果你觉得难受，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现在的样子真有点儿吓人呀。”

柯草儿没有回答陶渊，她只是继续追问：“是谁陪着我去看烟花的？为什么我记不清楚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好像是在恐惧着什么。

陶渊看着柯草儿，心中愈发不安。他缓缓地说道：“也许是你心中的某个角落还藏着这个记忆，只是你现在想不起来，别急，慢慢来，总会想起来的。”

柯草儿的眼神变得更加空洞，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正在经历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陶渊感到一阵寒意从柯草儿身上散发出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想要安慰柯草儿，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忽然，柯草儿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就像是突然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愤怒与绝望交织于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