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君有蝉翼宝刀,神锋无当,天下利器,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乘兴来取,君素雅达,必不令区区徒劳往返也。‘神偷’司空摘星敬上。”
马空群回到羊城的堂口,负责执掌此处堂口的执事云庭锦苦着一张脸送上一张洒金信笺,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这几行字。
他先稍稍一怔,随即笑道:“这信笺从何而来?”
云庭锦一张脸涨得通红,看上去是既羞且怒:“这信笺不知何时贴在我的后背,还是经旁人提醒才发觉。信上落款是‘神偷’司空摘星,但以前从未听过这号人物,也不知是哪路的妖魔鬼怪。”
马空群用手指弹了弹信笺,笑道:“看来是刚刚出道的人物,想要踩着我的名声扬名立万。”
“这厮当真不知死活!”云庭锦登时大怒,脸上浮现浓重杀机。
他亦是牧场子弟,一向对马空群爱若父兄敬若神明,此刻听到有人想折损其声名,却比方才自己遭人戏弄更加愤怒。
马空群摆手道:“江湖上从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一辈的名声本就注定是后辈的登天之阶。只要他有这份能力,成全他也未尝不可。”
云庭锦问道:“堂主打算怎么应付此事。”
马空群悠然道:“自然是开门揖盗,敬请光临了。”
是夜,马空群果然令人将各处门户大开,尤其是自己所在的大厅更是门窗俱开。
他气定神闲地安坐在大厅正面的一张太师椅上,“蝉翼刀”已连鞘摘下放在身边的桌子上。
此刻其他人都应他吩咐各归房间休息,连巡夜值守之人也不留半个。
只有云庭锦留在大厅里陪着马空群,却很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稍稍听到一点动静便要去观望一回,手中始终紧紧捏着一对镔铁判官笔。
马空群摇了摇头,唤他来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道:“庭锦你养气的功夫还要再锻炼。如今蝉翼刀就在此处,要着急的该是订下午夜取刀之约的司空摘星才对。”
云庭锦有些赧然:“是属下失态了。”
随即便努力平复心境,渐渐地倒也从容了许多。
不知不觉夜色渐深,却始终不见司空摘星现身。
终于,远远地传来三声更鼓三声锣鸣以及更夫一声呼喝:“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云庭锦先是重新紧张起来,手持判官笔站在放着“蝉翼刀”的桌子前面全神戒备。
又等了片刻,见依然没有动静,他一下便放松了下来,转回身向着马空群笑道:“看来此事只是个恶作剧,也不知那司空摘星……”
“呵……”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随后传来的一句话则令他面色大变,“司空摘星在此!”
一条人影宛若鬼魅般出现的大厅的门口。
他穿着黑色夜行衣,连面目也用黑巾遮掩,只露出一双晶亮如星的眼睛。
“堂主,那‘蝉翼刀’已被掉包了!”
云庭锦看到那人手中捧着一口白玉为柄的黑色软鞘长刀,与桌子上放着的“蝉翼刀”一模一样,当即骇然惊呼。
那人手捧长刀微微一躬,语声中蕴含说不出的得意与欣喜:“前约已践,就此告辞!”
话声未落,人还保持着面向厅内的姿态,背向后方弹射而出,其快如星丸跳跃。
马空群似也动了无名之火,一掌拍在桌子上,冷笑喝道:“留下!”
身形从椅子上弹起,向着门口的方向疾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