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n>
“这都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我想不出其它的理由否定自己的猜测。”我苦笑连连:“你能反驳吗?”
老女人想了想,最终摇头道:“不能。”
“梦月,叫声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抬头问。沉默的守护女抬起白皙柔嫩的手,指了指,脚底下的尸体。
“怎么可能!”林芷颜又是惊叫:“大姐头的意思是说,这具风化干枯,早就没生命的尸体,刚才居然在惨叫?”
她埋下头,用手摸了摸尸体的喉部:“他的声带都已经萎缩了,怎么可能发出声音。”
就在林芷颜百思不得其解,手刚收回来的瞬间。尖叫声再次响彻了整个空间。这一次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尸体的嘴猛的大大张开,一股无形的声爆从它的嘴中爆炸,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冲击过来。
我和林芷颜难受的使劲儿捂住耳朵,守护女双脚一踩,将头骨踩得粉碎。可即使如此,却没能停止声音的传染。那尖锐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古堡的每个角落。声音饱含着惊人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声音的穿透力非常可怕,不论自己用手捂得多严实,耳膜也在刺痛。感觉耳道就快要被震出血来。
“谁!”在这震耳欲聋的巨大尖叫声中,紧紧站在我身旁的守护女突然嘴唇一动,无声的发出一个字节,然后朝右侧的空气踢了过去。有个闷闷的哼声响起,不过已经来不及了,那个黑影离我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在无边的噪音中分辨出闷哼的来源是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袭击者紧紧抱住我,然后顺势翻下了栏杆。
守护女没法阻挡,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粉红色的柔嫩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她嘴角滴下,追着我的身影在空中跌落。李梦月也从二楼跳了下去,她几乎以同样的速度落到地板上,扬起了大量的灰尘。
嘴角的血这才摔落在地,跌得四溅、粉碎。
可等她妙目四望时,却再也找不到了自己主人以及那个可恶袭击者的影子……
夏天,又到了夏天。夏天总是个很讨厌的季节,飞来飞去如同轰炸机般朝你俯冲,吸你血液的蚊子。四处眼花缭乱绕圈的苍蝇,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嗜肉小虫。一切的一切,都令雪倩十分讨厌。
但她最讨厌的,还是宠物狗。如果细数改变人生的机会,大概每个人都有几次。可对于雪倩而言,或许真正改变她的,却是那个夜晚。
那天,她和妈妈出去逛街。自从姐姐雪盈死后,家里一切都不同了。父亲没心思继续经营公司,家里的经济状况一落千丈。母亲精神遭受到打击,一蹶不振,甚至患上了间歇性精神病,像个小孩似的。
很快,父亲没钱供她读贵族学校,她便转入了平价班。这倒是没什么,可姐姐的死,真的是所有人的阴影。生活,不知不觉间就变得糟糕透顶,糟糕到雪倩不知道活着还是死掉,到底有什么区别。
每天如行尸走肉一般,上学、下学、回家看着死气沉沉的父母,然后又继续上学下学回家,无限轮回。
或许死了,会更好一些吧。她经常这么想。
那晚,妈妈的精神病又发作了,父亲让她带着母亲出门溜溜。夜色低沉,晚上的街灯只会让内心更加阴霾。雪倩在前,老妈在后,说是逛街,却根本没有目标,甚至她不清楚出门对母亲的病究竟有没有好处。
“喂喂,那只狗狗好可怜哦。我们养它好不好?”母亲扯着女儿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雪倩厌恶的向后望了一眼,只见不远处跟着只流浪狗。应该是吉娃娃,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耷拉着舌头,小鹿般的眼睛不停地眨着。
“我讨厌狗,您明明就很清楚的。”雪倩撇撇嘴。
“可它真的好可怜。你看,你看!”母亲想要蹲下身仔细打量吉娃娃,被女儿扯住了。
“这家伙很脏,不知道有多少有害细菌。”雪倩皱眉。
吉娃娃全身很肮脏,本应该褐色的毛发似乎被从前的无良主人染过,可是用的染料很低劣,殷红的颜色东一坨西一坨,就像溅射了点点的血迹似的,令人心悚。
“我们收养它好不好,倩倩,求你了!”母亲越看越觉得吉娃娃可爱,忍不住摇着雪倩的手臂,使劲儿的摇:“你看,它跟你姐姐以前养的那只一模一样。”
姐姐生前确实养过一只吉娃娃,雪倩回忆着,嘴里全是苦涩。那只吉娃娃,也是自己最喜欢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不喜欢狗了?
“不行,绝对不行!”她不停地摇头,虽然全世界所有人都说狗是人类最好最忠诚的伙伴,可她从某天开始,便觉得狗邪乎的很,比猫更可怕。特别是狗的眼神,实在太诡异了。哪怕它对你摇尾乞怜、作揖打滚,它不管看你看的有多真诚。可雪倩都老是觉得这畜生其实根本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的身后,就像身后有什么看不到的东西似的。
最重要的是看到狗,她就会想起爱狗如命的姐姐。只要是令她联想到姐姐的事物她都讨厌,讨厌的要死。
“倩倩!狗狗!呜呜!”母亲在雪倩的拉扯下越走越远,脸上的表情悲痛欲绝。街上的人不多,可是看她俩的眼神都怪怪的。雪倩不由愤怒的瞪了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神经病啊?当心我放她咬你们。”
吼完也不等别人反应,连忙急匆匆的逃掉了。有这样的老妈,她真的感到十分羞辱。
那只脏兮兮的吉娃娃乖巧的一直追着她们,不远不近的跟着。
“你看这小家伙多有,多有,多有灵性啊,一直都陪着我们呢。是不是怕我们路上有危险?”母亲看了看四周。不知何时拐上了一条偏僻的街道,晚上十点,只有路灯暗淡的照亮着整个世界,一切都阴森而又充满寂静。